19.019

魏繁霜得知这意外之喜, 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两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驾车气势汹汹地往南苑香榭而去,南苑香榭那里已有浩浩荡荡的一票人来等着。

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红衣红裙妆容艳丽的胡丽,她的手搭在另外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身上,正贴耳跟他说话。

看到郁蔓的车过来, 胡丽率先扬起大大的笑容迎了上去,“郁小姐来了。”

郁蔓看着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你的伤怎样了?”

她当初看这狐狸长得挺顺眼,随手救了她一命。

胡丽脸上笑意更深, “谢谢郁小姐关心, 已经好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华阳地产的董事长黄志飞黄先生, 黄先生属于灰家。”

郁蔓听过华阳地产, 电视上每天放的水景别墅广告就是他们家投的,华阳地产是华国目前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华阳地产的董事长也是如今的帝都首富。

灰家是五仙之一, 就是俗话说的老鼠,郁蔓万万没想到, 这帝都的首富居然是一只老鼠精。看来现在这世界, 有时候还真不知道你对面站着是妖是人, 当然, 也有可能是人妖。

黄志飞从外表上看起来, 年纪大约是四五十岁上下, 他很瘦小, 眼睛更小,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但是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生意人的干练与精明。

他身上的妖气比胡丽轻,却还是有的。

郁蔓注意到,这个经历了商场上腥风血雨的老鼠精站在人后偷偷地打量她,似乎不敢跟她对视。

并且这精明干练的黄老板一开口就是一股东北大碴子味,“郁蔓小姐对吗?俺可稀罕你了,俺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胡丽无声地朝她做了几个口型,“东北家鼠。”

原来如此,郁蔓有点忍俊不禁,“幸会幸会。”

黄志飞用手巾把自己的手都搓得干干净净的方才上去跟郁蔓握了握手,他先喜滋滋地乐了会,随即表情一变,明显是怒了,“这1202室本来就是俺送给你的,要不是府……”

“咳咳咳”,胡丽咳嗽起来。

黄志飞急忙聪明地换了种说辞,“要不是秦先生找到我,我还不知道1202室居然被写了别人的名字。”

郁蔓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黄志飞解释得磕磕巴巴的,原来这套五千多万的房子是华阳地产的产业,黄志飞一直没有卖,后来他又莫名其妙地粉上了郁蔓。

李蔚曾经在微博上打趣过郁蔓,说帝都买房难,现在郁蔓在帝都还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呢。

身为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同时也是郁蔓真心实意的脑残粉,黄志飞做了个财大气粗的决定——把这套价值五千多万的房产赠送给了郁蔓。

果然土豪的心思旁人想象不到。

并且黄志飞想要送房子给郁蔓,却不想用自己名义去送,因为他清楚郁蔓是个怎样的人,怕她误会他想包养她。

……

言归正传,总之这套房子是他当作生日惊喜送给郁蔓的,黄志飞跟陆楷有点交情,他跟陆楷说了几句,陆楷不知道想些什么,居然说让他用天星的名义赠送给郁蔓。

黄志飞当时约摸也是有点脑残,或许是有钱人的世界大家都不懂,他答应了。这事就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

过户手续是李蔚去办理的,只是办理的时候李蔚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本来应该写郁蔓名字的房产证被写成了天星传媒名下的地产。

郁蔓抬手打断了他,“等等,黄先生你说李蔚?”

李蔚对原身的解释可一直是这是公司的财产,暂时无法过户。她从来没有说过,过户手续是她拿着郁蔓的证件去办的,但是房主最终却没有写上郁蔓的名字。

看来那个经纪人很早就有了异心,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辜负了原身对她的恩义!

她的眼神变幻万千,最后形成冷冷的笑意,“算了,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去赶人。”

黄志飞走在最前面,一行人极为耀眼,只是南苑香榭毕竟是高档小区,房价又极贵,白天这里的人较少,他们这种气势汹汹一看就是要上门去找事的架势并没有得到多少侧目。

一行人直接进了12栋,黄志飞用卡开了电梯。

电梯运行到十二楼停下,一开电梯门就是宽阔的露台。

郁蔓也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

陈嘉盈的本家堂姐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在露台上扯花玩,边扯边说,“婶婶,盈盈给你们买的这套房子可不得了,这么大这么好,一定要花不少钱吧。”

陈嘉盈的母亲陈老太六十岁上下,身形矍铄,手脚麻利,她正在露台上削丝瓜,顿时得意道:“好几千万呢,嘉盈毕竟是姐姐,给弟弟买套房子应该的。”

本家堂姐不禁有点咋舌,难怪人人都想找金龟婿,以前她这婶婶过日子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来花,陈嘉盈考上大学想要出读书最终都因为陈老太不肯花钱黄了。

郁蔓抱着手臂冷眼看着这大大小小一家子人热闹红火的模样,笑了。

这房子是三百多平的大平层,够大了。现在这套房子里却住了十几快二十个人,看起来简直是人满为患。

那陈老太看到突然从电梯里下来十几个人,着慌了,她反应过来时立即双手叉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别人的房子来了?”

胡丽“啧”了声,“你们的房子?笑话,房子的现任房主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十几个人,哦,还有一条狗搬到别人家来住,谁给你们的勇气?”

郁蔓神情自若,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把他们的东西都扔出去,扔完以后再用清水里里外外洗上十几遍,别人用过的东西我恶心。”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慌了,“这明明是我家嘉仁的房子,是他姐姐买给他住的。”

郁蔓平静地望着她,“房产证呢?”

陈老太眼里的慌乱显而易见,“这房子是新的,房产证还没办下来。”

郁蔓嗤笑一声,“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我怎么不知道这房子还能算新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志飞终于发话了,是对他带来的那几个黑衣壮汉说的,“扔东西,一件不留。”

因为是暑假,跟陈家走得近好几个亲戚都带着孩子来帝都长长见识,男人们都出去了,现在这房子里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妇孺,那几个壮汉一站出来,客厅阳台卧室里玩耍的孩子都被吓到了,开始哇哇大哭。

郁蔓被孩子尖利的哭声哭得头疼欲裂,所以说了,小孩子这种生物简直是太讨人厌了。

她高声道:“把人也给我一起扔出去!”

那陈老太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很快屋里的东西有些就被壮汉们运到电梯里然后下楼去了。

那陈老太见他们是来真的,咬咬牙,竟然弯腰直接朝郁蔓这个方向撞了过去,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哪来的小□□,别以为我老了就好欺负!”

郁蔓灵活一个闪身,陈老太扑了个空,自己反倒摔地上去了。

她愣了愣神,倒在地上不肯起来了,并且拍着大腿开始嚎哭,“没天理啦,我家的房子说是她家的,还打人。打120,打给嘉盈嘉仁,让他们赶紧回来主持公道!”

屋子里还有些亲戚在忙活着,他们反应也快,很快就拿起手机各自报了信。

打给陈嘉盈?唔,来得正好。

郁蔓一边这样想,一边毫不客气道:“吵得我头疼,把人也全部给我弄出去吧。”

那一窝子的陈家人怎么可能动窝,小孩子开始坐地上耍赖,大人就开始陪那陈老太哭,破口大骂他们仗势欺人。

她今天还就仗势欺人了!

魏繁霜小心翼翼地在她后面扯扯衣袖,“郁姐,注意点形象。”

正在捞袖子准备亲自去拖人的郁蔓默默地收回了手,无声地看了眼露台角落。

原身安排的防盗摄像头还在,这房子里的基本构造都没变,毕竟是花了大价钱弄的,而郁蔓的品味非常上乘,房子的装修很好,有几处不显眼的角落里,郁蔓就让人装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

这些录像资料或许以后还要用,在外人面前,她多多少少还是要点矜持的。郁蔓只得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对于不能亲自去扔人这事,郁蔓还有点遗憾。

胡丽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她也完全不用顾忌自己的形象,她一马当先,一手搂住一个孩子的胳膊,把孩子往上一带,就圈到了自己怀里。

“姐姐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那两个还流着鼻涕的孩子傻乎乎地看着她,连哭都忘了,一个劲地开始点头。

有两个家长尖叫一声,“小虎!”“小柱!”

她们心急如焚,跟在胡丽的后面就冲了出去。

那些壮汉面面相觑,最后也有样学样,先把孩子抱了出去,孩子的妈妈在后面追着打挠也不为所动。

很快,房子里就只剩下两个陈嘉盈的家人,她妈,跟她弟弟的女朋友。

她们俩对十来个壮汉都有心无力,管得了这边管不了那头,很快房子里的东西就被搬得七七八八了。黄志飞一时兴起,也加入到了搬东西大军,郁蔓魏繁霜跟胡丽这三个女人就站在一边看热闹。看着陈老太追着那些壮汉撒泼。

那陈老太也不是好相与的,在扔东西出去的过程中,好几个人身上都被她抓得青青紫紫,惨不忍睹,偏偏这是个上了年纪的陈老太,又不好回手。壮汉们只能咬咬牙吃下这个亏,再时不时闪躲下,那陈老太摔了个狗啃屎,也算是报了仇了。

三百平的大居很快就变得空荡,看起来清爽了不少,郁蔓满足喟叹一声,好笑地看着那两女人,“你们是准备自己出去还是我让别人扔你们出去?”

陈嘉盈她妈恨得要死,“你敢!”

郁蔓极为淡定,“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

那个陈老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门铃叮地一声,又在十二楼停了下来。

陈老太起初以为还是那些搬东西的汉子,直到看到从电梯里下来的人时,她当即开始嚎啕大哭,“嘉盈嘉仁,有人要把我们赶出去?”

陈嘉仁是个火爆脾气,闻言便骂骂骂咧咧道:“哪个王八蛋,看我打不死他!”

陈老太朝里间呶了呶嘴,“刚刚进去了,可咱们的东西都被他们给扔出来了。”

陈嘉盈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简直是事事不顺心。

她脸上还带着厚重的黑纱帽,她有些狐疑,南苑香榭的这套房子基本上没几个人知道,原来是郁蔓在住的,后来她趁机将郁蔓的东西丢了出去。谁要赶她妈了?难不成是陆楷?

不,不会是他,陆楷是个大忙人,他连郁蔓被她从这套房子里赶了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突然跑来要她的家人搬出去。而且陆楷前两天才出国谈生意去了。

陈嘉仁也在此时插嘴了,“姐,到底是谁啊?敢欺负到我陈嘉仁头上来了,我打不死他!”

陈嘉盈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闭嘴,你害惨我了你知不知道?”

陈嘉仁撇撇嘴,“他一个姐夫带着

小舅子发财不是应该的吗?我还给他做事,拿点钱花怎么了?姐你不会是被他给洗脑了吧,咱们村里哪个女孩子不往娘家带东西,你不带也就算了,我自己拿你还骂我。”

陈嘉盈对他怒目而视,“你好歹是个大学生!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她对陈老太也有些埋怨,“还有,妈我不是跟你说过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她的声音在看到平静地回到阳台的郁蔓时戛然而止。

“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