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挽秋姑娘

傍晚的时候,思音终于知道薛流云为什么要买衣裳了,站在醉云楼门口,她又皱眉:“真的这么进去?我以为会偷偷的去看看就好。”

薛流云看着一身男装的思音,心里很是受用,她女装是垂柳之姿,男装起来也很好看,眉清目秀的,他笑笑:“我们来看那樊月华是其次,主要是来这里逛逛的,你也没来过吧?”

“没。”思音抬起脚就想进门。

“等等!”薛流云又叫住她:“你后面背的是什么?”

思音随手把剑鞘摘了下来,“哦,没什么,一把桃木剑而已。”这桃木剑是封玄扬的宝贝,也曾是力战无数鬼怪的宝器,在封玄扬手里运用自如,可以收放,她不会那种道法,只能背在身上,还好不重。如果能像封玄扬的斩妖剑那样可以收起来就好了。

“桃木剑?!”薛流云脸色变了变,“那你可要收好,动剑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要躲避一下。”

听他这么说,思音又对他的身份感兴趣了:“之前看你的样子很厉害,应该不会惧怕这东西吧?你这么懂得算人生死,不会是地府来的吧?”

薛流云哼了一声:“这你管不着!我是不怕桃木剑的,它伤不得我,不过……被它刺到,我也要好好修养一阵子的,我看得出来,这不是普通的桃木剑。”

薛流云不再往下说了,其实思音怀疑他的来历,他又何尝不是对思音的来历一无所知呢!思音虽是活死人,身上却有妖气,妖又怎么能使用这柄古老的桃木剑的呢!

思音也不追问,把桃木剑提在手中,上了醉云楼门口的台阶。

醉云楼是城里最大的青丨楼,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还有一些自认清高的文人墨客,不为别的,只因醉云楼的姑娘不仅仅是供人取乐的玩丨物,更是个个才情兼备,多才多艺。所以醉云楼的门槛高,进了门就要银子,也不像别家的小女支院那些姑娘,都擦满了粉站在窗口门口摇摆着手绢招揽客人,这里一进门,更像个茶楼。

鸨儿娘先迎了上来,这里的人都唤她一声云姨。“两位公子大驾光临,妾身不胜荣幸!”云姨飘飘万福,举止得体。

有一个清秀的小丫鬟引着他们到一张桌前坐下,先沏上一壶上好的茶水,退在一边。

云姨也陪着坐下,“客官啊,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慕某位姑娘之名而来还是没有心仪的姑娘?”

薛流云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折扇,刷一下甩开,晃了晃,“我们并没有心仪的姑娘,不过呢,我喜欢听琴,我这兄弟喜欢看歌舞,你看着给安排吧!”语毕,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轻轻放在桌上。

云姨看了看,微微一笑:“妾身知道两位的意思了。”扭脸冲丫鬟吩咐:“带两位公子去三楼,让挽秋姑娘好好招呼两位公子!”

“是。”丫鬟领命,引着二人从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上了三楼。还不时轻声介绍:“公子,挽秋姑娘可是我们醉云楼的头牌,平时云姨都舍不得让她接客,今天可是给两位公子好大面子了呢!不过公子放心,挽秋姑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保准两位不虚此行!”

“好。”薛流云笑呵呵应承着,一脸的好奇。

三楼上,走到尽头最大的房间就是挽秋的房间。在路过一个不起眼的房门口时,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我就是死也不会接客的!”

薛流云和思音对视一眼,点点头,不动声色跟着丫鬟来到挽秋的房门口。

“姑娘,来客人了。”丫鬟敲敲门。

屋里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请进来吧!”

光听这声音足以让男人为之倾倒了。房门打开,一位佳人从内室款款走出,飘身行礼:“挽秋见过公子。”

思音定睛一看,这挽秋姑娘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生的真是美貌!柳叶眉,樱桃口,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弯月一般,身段也好,细腰丰胸,男人看一眼怕是就要喷血。往那一站,真是姿色倾国,难怪会是醉云楼最红的姑娘。

薛流云点点头,暗叹道:还是人间的女子美丽!身上有一股烟火气,哪像地府的女子,冷冰冰的身体,笑起来都跟死了爹娘似的!他好忙伸手相搀:“姑娘不必多礼!”

随后又像反应过来什么,往思音那边看了看,她并没有什么表情,薛流云暗暗着急,看起来思音对他是真的不上心啊!否则自己对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笑,她至少也要发怒吧!

不管怎样,他还真的是喜欢思音的,也许因为她的特别,他也说不清,总之,再美的人和思音一比,都逊色三分。如果……思音能对他笑,对他好,那他什么都愿意做!

思音并不知道薛流云的想法,直接坐下,很是随意地自顾自左顾右盼起来。

挽秋愣了一下,她自认在这城里没有人会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这个年轻的公子倒是特别!今天来的这两个人,都是独特的,那坐着的不用说了,眉目清秀,举止文雅。眼前这个满面是笑的人更好看!那眉,那眼,那唇,无一不恰到好处,偏偏身上又添了丝魅惑,越发吸引人。只是她没留意到,那笑容都是给别人的。

说了几句话,挽秋自觉地拿出筝来,要给两位公子弹奏一曲。

思音站起身来,对流云道:“你在这里听吧,我要出去一下。”

薛流云当然知道她的目的,点点头:“好,你快去快回,莫要乱跑,有事回头我跟你一起办。”

思音拿着桃木剑出了门,这厢薛流云留下听曲,一颗心却再难以听进分毫,明明刚才进门他就检查了,并没有异样,还是为思音担心。

思音径直来到刚才路过的那个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这间屋子不太大,也不小,宽大的床铺,用浅紫色幔帐遮住,一张圆桌,上面摆着点水果,此时水果都滚得满地。几把椅子胡乱倒在地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站在那里,揪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发,正在训教,听到声音回头看,“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思音伸出左手,是握成拳的,对着那女人的面门将五指弹开,“去!”

那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声没吭,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