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德之道

照说以陨星从天而降时,所挟的威能和高温的星火,绝对足以开山裂石、焚江煮海。

绝不是白玉瑾,这么一个凡体凡胎的凡人,所能经受得住的,可偏偏他却毫发无伤?

难怪会引得四家豪族中人,觊觎他在星崩之中,得了什么能够护体的先天宝物,从而匆匆赶来查探。

下意识的以手抚胸,白玉瑾却突然一愣!

他在胸口上摸到了一枚,约莫有鸽卵大小的菱形异物。

这东西,正镶嵌在他的胸骨上,感觉上去像是一枚石子!

仅仅只是轻微的触碰,白玉瑾立刻就觉得,脑海之中乱象纷呈,再度浮现出了无数的古怪画面!

而一股并不属于他自己的杂乱记忆,也如同潮水一般涌现了出来,和他自己的记忆,争夺着这具躯壳的主导权。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就快要被对方吞噬,化为虚无时候。

一双冰蓝色的森然双眸,骤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生生的将那纷乱的记忆给镇压了下去。

一个恍惚之间,白玉瑾就被脑海之中的记忆乱战,给惊出了一背脊的冷汗。

再想去看时,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已经缓缓的阖起,在他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暂且隐匿蛰伏了起来。

而这时牛老爹,却依然还在叨叨絮絮的劝导着他,就仿佛他刚刚只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幻境一般。

“玉玹那丫头,去了燕府也好,好歹能衣食无忧,伤病不愁!”

“总好过跟着大郎你,留在这家徒四壁的破草窝子里受苦受穷!”

“这一次,要不是那位燕府管家,见玉玹虽然病弱,但胚子却也清秀可人。”

“想来调养一番,到也不会辱没了燕府的门面,这才做主,将她招去给燕府小姐做个丫鬟。”

“大郎你就权当是,放生了一只家里梁上的燕儿,就由得她去吧!”

牛老爹叹道:“留她在家里,无医无药,无衣无食,反而坏了那丫头的性命……唉~这都是命啊!”

“命?”

“什么是命?”

“命就是我妹子给人做牛做马,为奴为仆么?”

一想起燕府那独眼壮汉,贪婪抢掠的蛮横做派,白玉瑾眼前就不禁浮现出,玉玹浑身血痕,哭喊悲戚的模样。

燕府区区一个下人、奴仆都如此骄横,可想而之其主人的行径,会有多骄横跋扈。

“就是再苦再穷,我兄妹二人能在一起相依为命。”

白玉瑾双眼血红的怒吼:“也好过那笼中鸟、富贵狗一般的锦衣玉食!”

“不行!”

“我不能让玉玹,留在燕府那腌臜之地!”

越想越怕,白玉瑾不禁浑身颤抖的猛地站了起来,推开来拦的邻里大婶,撒腿的向燕府所在匆匆奔去。

“哎哟!”

“夭寿哦!”

“这后生怎地这般大力?”

白玉瑾莽撞的动作,将几位邻里大婶,挤得是东倒西歪,又是担心又是恼怒的,连忙催着牛老爹去追。

“算了,让他去吧!”

“这孩子自幼就性子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可牛老爹却在白家的破木屋门前蹲下。

一边掏出烟斗填上粗劣的烟丝,点上火塞进嘴里吧嗒着,一边叹道:“那燕府,能是那么好进的么?”

“他大伯,你说这俩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一位大婶心善,忍不住就抹开了眼泪:“他白家,当年也算是殷实人家,如今怎么会落的这般田地?”

另一位大婶愤愤道:“还不都怪他那个一去不返的爹!”

牛老爹满脸愁苦的摇头:“唉~这都是命啊……”

白玉瑾知道,牛老爹说的没错。

在大越国,这个以“太华族裔”为主的国度里。

乃至中洲,这个继承了上古时代“太华先民”血脉,天圆地方的世界里。

上至王侯,下至庶民,皆尊上古大贤所传:

“天、地、仁、德、礼、义、道、智、信”

这“九德之道”,其中又对“信”之一字,极为看重。

无论是天子诸侯,还是贩夫走卒,行事皆以“信”为本。

特别是在上古修真大能,定下“天地伦常,九德法则”之后,天下遵行“言契”之法。

以天地立契,不得轻易妄言许诺,出口便是立地成契,若不守信,自有九天雷罚惩戒。

白玉瑾对牛老爹所说,虽是不甘之言,却也知道燕府不可能轻易放还,玉玹这个已经立下言契的终身仆役。

玉玹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以身为仆的代价立下“言契”,换得燕府施药挽救了他的性命。

可白玉瑾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终身为奴为仆的去伺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