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千石

“陈……先生?”

白景石愣住了。

他不明白,位高权重的沈先生,为何会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此恭敬。

“还不快给老爷子的朋友道歉?”

沈重爆喝一声。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着,没想到这白景石反应这么慢,非得自己明着说出来。

他小时候听老爷子说过一段历史,虽然当时老爷子没明说,但从语气中的恭敬态度可以听出来,老爷子对那位名为‘陈千玄’的长者,可谓是恭敬万分。

他倒是能理解,为何老爷子口中的长者看上去会是个少年。

实际上,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能接触到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修炼者和异能者的存在,曾听闻,有人不吃不喝都能活好几年,甚至是飞天遁地,呼风唤雨。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老爷子口中的陈千玄,却是一名长生者,远不是所谓的修行者和异能者可比列的。

“您说他是,老爷子的朋友?”

白景石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他的印象中,老爷子七八十来岁的人了,他的朋友那个不是身份惊人?最年轻的也得五十多岁了吧?眼前这个陈阳,不过就是个少年郎,如何能成为老爷子的朋友?

要知道。

在整个崇州,只要被赋予‘老爷子的朋友’这个称号,就代表这个人可以横着走了。

“怎么?你认为我在骗你?”

“我这次来,就是接先生去往沈家的,你不信?”

沈重阴测测的道。

他从见到陈阳的第一眼,就断定他是个修炼者,一个得力助手与一个修炼者比较起来,不值一提,如果能用白景石的性命换取陈阳的开心,那沈重一定毫不犹豫的将面前的白家兄弟干掉。

白景石不傻。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冷汗大冒。

沈重可是老爷子的亲儿子。

他亲自来接……这待遇,估计只有市里最大的领导才能享受到了。

他想到这,终于明白事情大条了,非常惶恐的对陈阳道:

“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千万别在意,请求您的原谅。”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近些年白景石在崇州呼风唤雨,谁能惹起?这样一个大佬,竟然向陈阳道歉?

现场人声鼎沸。

他们没听清楚几个人的对话,不清楚沈家与陈阳的关系,但光凭眼前看到的一幕,大家就都知道……估计以后在学校里,陈阳能横着膀子晃了。

就算是市长家的孩子,都不值得白景石这么卑躬屈膝的吧?

除非……

陈阳有更大的背景。

“先生,请上车。”

沈重也恭敬的说了一句。

陈阳一拂袖,似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坐上了车。

眼看陈阳上了车,沈重终于是松了口气,即便刚才看上去场面和和睦睦,但如果真正了解长生者手段的人就会知道,刚才会有多么险恶。

一个不对劲,白景石就可能死于非命。

修行者杀人是用法术,实在是太简单了,就连证据都找不出来。

“沈先生。”

“他究竟是什么人?”

白景石小声问道。

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该他问,可他实在是好奇。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拉拢到了陈先生,对你我都有好处。”

沈重并未多说什么。

修炼者的事情,事关机密,不可能谁都知道,所以他也直接上了车,不再逗留。

眼看着车队离开,学校门口立即炸了。

“哥!你咋放他离开了!”

白涛走了上来,焦急的喊着。

可迎接他的却是白景石,全力扇出的一个巴掌,与怒吼声:“废物!以后别给老子惹麻烦!滚开!”

这一巴掌。

直接把白涛扇的坐在了地上。

“这个学校的人听着。”

“以后谁再惹陈阳,就是惹我白景石,听懂了没有?!”

白景石放出了话以后,才带着人离开了。

只留下了白涛一脸无助的坐在原地,与错愕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陈雅婷,两人相视良久,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的转变,也有些太快了。

“陈阳……”

唐小茹站在原地。

她心拧巴的厉害,总有一种,自己离陈阳越来越远的感觉。

与此同时。

陈阳已经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了。

车子一直开向了郊区,沈重的家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鸟语花香,和城市里的喧嚣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进了院子。

陈阳第一眼就看见了沈千石,正站在院落中央,认真的锻炼身体。

“五禽戏?”

陈阳呵呵一笑。

即便只是最基础的身法,但其中蕴含了自己所修长生术的奥妙。

招式不花俏。

但却精彩绝伦。

“不错。”

“根基稳健,算是触摸到了内劲的门槛了。”

“如此,再活二十年绝无问题。”

陈阳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要知,他给功法也不是谁都能修炼的。

毕竟修炼二字,说起来容易,但行动起来可就是逆天之举,沈千石能以凡人之躯做到如此,已经是相当不容易。

沈千石原本修炼之时,决不能有外人打扰。

眼下,听见外人的声音,更是满腔怒火,正要发作,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耳边这道声音虽然刚开始听的时候有些陌生,但仔细听起来,那缥缈的感觉……却又无比熟悉。

沈千石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他看到了陈阳的目光。

“您……是?”

当看清楚陈阳眼神中那副晚辈看小辈的神态,老人顿时瞪大眼睛,苍老眸中满是震撼。

这和当年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一摸一样,就连神态也是。

但是又不敢肯定,是当年那人。

百年前的往事,在老人心中浮现。

他想认。

却又不敢确认。

他无数次的在梦中幻想这个场景,期待着自己与恩公再次见面,可百年匆匆而过,花开花落,自己从未再看到过那位恩公的身影。

直到上一秒。

他痴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百岁老人,可恩公还是恩公,一点都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