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生孩子【正文完结】
晚上在床上, 婚纱安静地躺在窗台下的沙发上，顾相思刷着手机, 无意中刷到赵书岩的最新微博。
@赵书岩：图片分享[图片]。
配图是九张婚礼现场的照片，顾相思拿着手机问他，“照片你问摄影师要的？”
他们婚礼现场的照片原本是要让摄影师修好图片，装订成册再送过来。
赵书岩认真道：“对，我要手机上保存一份, iPad和电脑上保存一份, 这样想看的时候都能看到。”
顾相思手抬地高高的揉乱他的头发, “给我来一份。”
“好。”赵书岩微信发给她图片，顾相思手机上微信提示音响了几声，她低头看手机, 点开赵书岩最新微博下的评论，粉丝很快赶赴战场。
｛第一！男帅女美！｝
｛第一第一, 哥哥我最爱吃狗粮了不要大意砸向我吧，婚礼布置地超好看！｝
｛偶第一耶！！！照相cp又是超甜的一天！恭喜举办婚礼！！！｝
｛老公！！！你和我女鹅贼配！！！｝
......
顾相思笑了一声，手还放在他脑袋上随意地抓着头发, 抓厌了移到他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
“......”赵书岩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打了一下手心, “你就是欠欺负。”
咦。
顾相思作势拉下自己的衣服圆领，“来, 你来欺负我。”
赵书岩眼神晦暗了一瞬, 很快被他遮掩, 无奈地出手把她的领子拉上去，“小坏蛋。”
赵书岩捏了捏顾相思的脸，“你不要撩我。”
“？”
“你的一个眼神我就受不了。”
“......”她老公是不是背着她看了什么恋爱技能up书？顾相思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
赵书岩：“真心话。”
“.......”顾相思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抱住他的腰，躺进他胸口，微微笑，结束这个话题。
夜深人静，月色打下柔光，顾相思被赵书岩抱在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梦里传来声音。
【相思。】
是系统的声音。
之前系统每次和她对话时她都醒着，除了她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她还没有清醒，系统在她梦中和她对话，就再也没在她梦里出现过，也从没这样温柔的叫过她相思。
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顾相思：“D356号？”
系统：【今天和赵书岩亲吻拥抱，你已经赚完最后的分数，我要走了，去下一个世界帮助下一个召唤者。】
顾相思想起来系统已经很久不报分数了，原本还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系统想赖着她不离开，结果系统还是默默地记录着分数。
系统虽然一开始挺烦人的，还总是一副懒的理她的模样，却从一开始，每件事都是为她好。
系统感受到顾相思脑电波的悲伤，道【我也想多陪你一会，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想爬到更高的位置，就必须争分夺秒，早日完成下个世界的任务，提高自身积分。】
“嗯！”系统虽然离开她了，却在另一个地方做着让他开心的事情，顾相思道：“我明白了，我会想你的。”
【......】系统过了很久道：【我......咳咳，我也是。】
顾相思：“对了，你刚才说的召唤者，难道是我？”系统一直叫她宿主，召唤者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
系统：【当然不是。】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你未知的真相。】
系统：【这世界上有许多情绪旁支，仇恨、嫉妒、失落、执念。主神手下有许多系统，每一个系统归属一种情绪旁支，而我的属性是执念。】
【也就是说，能召唤我的召唤者，必须是死后执念很深，我就是被赵书岩对你的执念召唤的。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你不按照世界规则会有惩罚，付西茉不按照世界规则会有惩罚，只有赵书岩没有。】
【下一个未知真相，赵书岩误解你穿越的时间，我跟赵书岩说你会落水后穿越，其实是算好了你在原世界死亡后会穿越到原主高三的时候，前提是赵书岩18岁前不能离开Z市。召唤者18岁前，世界能量不足，召唤者不能和执念人物的附属者，也就是原来的顾相思出现在一个城市，不然数据就会错乱。他16岁的时候被他父母绑到了A市，虽然当晚就回去了，数据还是发生了错乱，你穿越的这个世界时间线往后推了七年。】
【我只能在来时和走时才能进入召唤者的脑内，以上告诉你的真相，我等下会告诉赵书岩。】
原来是因为赵书岩的执念她才会和赵书岩出现在同一个世界，原来赵书岩这七年对她穿越时间的误解，是因为16岁离开过Z市。
顾相思拨开迷雾，豁然开朗，系统出声道：【我要走了。】
系统是一串数据，她不能给他一个拥抱，藏住小失落，打起精神道：“祝你早日成为系统界的大佬，还有......谢谢你。”
系统：【谢什么，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走了！】
......
窗外鱼肚白的天照在闭着的眼睛上，顾相思慢慢清醒，在脑内叫了一声D356号，没有人回答，确定D356号已经走了。
以后这个世界需要她自己面对，还好一切尘埃落定，她珍惜的人睡在旁边。
顾相思在赵书岩怀抱里翻了一个面，用眼神捕捉着赵书岩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窗台照下的阳光慢慢拉长，赵书岩睁开眼睛，看着顾相思，两人相视而笑。
系统在梦里和他们道了别，说明了落水真相，两人没再和对方感慨过去的乌龙，给了对方一个早安吻，起床穿衣，牵着手下楼吃早饭。
到了夏天，顾相思的肚子显怀明显，穿着宽敞的睡裙肚子高高隆起，每天起床和走路都很吃力。
赵书岩不再开始接娱乐圈的工作，全力放在接手赵氏上，他告诉顾相思，之前他不肯离开Z市，16岁时被绑到A市，他又逃回Z市，他的父母很生气。18岁时他要考艺术院校，作为条件答应过父母大学期间的假期和大学毕业后会一直住在赵宅，并且在父亲需要的时候退出娱乐圈，接手赵氏。
现在他还没有退出演艺圈，演员却只是一个挂名。
顾松没有问过她想不想接手顾氏地产，而是直接找了顾相思的堂哥，带在身边培养成继承人，两人每天满世界飞。
天气燥热地难受，顾相思擦了一下头上的汗，一手挺着腰一手扶着楼梯下来，肚子太大视线受阻，她只好偏过头看路，陈清河原本和赵海山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回头，看见楼梯上的顾相思，连忙上去扶她下来，以前几秒钟走完的路花了几分钟，在沙发上坐下，顾相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陈清河用袖子擦了擦顾相思额头的汗，满眼心疼，“我们相思辛苦了。”
赵海山用手上的报纸给顾相思扇风，“要不要空调开低一点？”
顾相思吃力地摇头，陈清河在旁边瞪了赵海山一眼，“现在空调刚刚好，开低了相思感冒怎么办，你负责？”
赵海山：“我这不是怕相思太热吗？”
陈清河：“坐一会就不热了，总比感冒好。”
顾相思听着左右两边快要争吵起来，出声轻柔打断道：“爸妈，书岩还没有回来吗？”
他们吃完晚饭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以往这个时间赵书岩早就下班了。
陈清河连忙拉住她的两只手，“他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临时决定加班，他回来还要好久呢，妈先扶你上去躺着。”
顾相思看着陈清河摇摇头，“不了，妈，我再等一会他，也陪一会你们，等会上去。”
陈清河：“也好，也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顾相思突然感觉肚子一阵抽痛，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赵父赵母坐在旁边，她想也许是普通的宫缩，明天去医院看看，咬着牙忍着，尽量不让表情表现地痛苦。
额头上出现密密麻麻地冷汗，一阵一阵宫缩没有停下的迹象，顾相思叫出一声，抓住陈清河的手腕，因为用力在她手腕上挤压出白道，“相思你怎么了。”陈清河发现她的不对劲，旁边的赵海山也连忙看向顾相思。
顾相思咬着牙，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话，“妈，我好痛。”
陈清河：“赵海山，快去备车！”
“好！”
赵海山跑出去，顾相思靠在陈清河肩上满头大汗，眼神有些涣散，陈清河快速地擦掉她头上的汗，很快又密密麻麻地出汗。
陈清河：“管家！”
管家从一楼的小房间里跑出来，看见顾相思一阵阵扭曲的表情，“少夫人！”
陈清河：“快！和我一起扶相思出去。”
“啊。”顾相思在车的后座上咬着牙还是痛地偏过头去，头发全被汗水打湿，她感觉宝宝要从她的肚子里掉出来，一阵收缩肚皮上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痛，收缩结束痛觉还没散去，又迎来下一场收缩。
陈清河把她的头发往后擦，“相思，我打电话给赵书岩和你爸了，不要怕，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顾相思没有回应她，死命地咬着牙用脑袋撞击靠背。
赵书岩的公司在医院附近，医院门口，陈清河早已联系好医护人员，顾相思一下车被医护人员放到推床上，赵书岩两眼充满恐惧，看着闭着眼表情痛苦，毫无血色的顾相思，握紧她的手，跟着医护人员边走边说道：“相思，相思，你能说句话吗，你不要吓我。”
在医院内左弯右绕，医生把赵书岩拦在门外，医护人员推着顾相思带进诊室诊断，没一会功夫护士推着顾相思出来，赵书岩和陈清河赵海山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
赵书岩：“医生，我老婆怎么了？”
“确认早产，要立刻准备手术室，你过来跟我签字。”
赵书岩的腿软了一下，看着顾相思被推远，踉跄了一下没有移开步伐，陈清河拍了一下他的背，他的灵魂像是飘远，拖着腿跟上医生。
产房门口，赵书岩的手因为颤抖每一笔画都歪歪扭扭，他的声音干涸地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医生，我想进去陪我老婆。”
顾相思的产房是VIP产房，可以有一名家属陪同，医生点头道：“好，跟我到消毒室来。”
穿好蓝色的防菌服，带上口罩和帽子，赵书岩在产房前缩了一会脚，开门走进去。
“啊——！”
顾相思的惨叫冲入耳朵，他猛地一动，几乎是用跑的冲过去握紧顾相思的手。
顾相思这会不需要忍声音，又叫一声用力地问他，“你怎么进来了？”
“我想陪着你，你别怕，有我在，你别怕。”赵书岩的话断断续续，有点混乱，顾相思又是惨叫一声，抓紧两人相握的手，一头撞在枕头上。
顾相思的惨叫一轮接一轮，赵书岩只好轻啄她相握的手，眼睛通红，声音带着哽咽，“相思，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生孩子的，只有我们两个也挺好，我后悔了相思。”随着顾相思又一轮的惨叫，赵书岩的眼泪掉到顾相思的手指上，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
顾相思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赵书岩，赵父赵母、顾松、付西茉围成一圈，见她睁开眼睛，赵书岩靠近她揉了揉她的脸，其余几人也上前几步紧张地看着她，赵书岩道的声音放得很轻：“辛苦你了宝贝。”
原本隆起的肚子变得平坦，顾相思有些不真实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缓了一下道：“孩子呢？”
陈清河在她另一边，压低了身体轻声道：“孩子早产，在恒温箱里，是个男孩，很健康，你放心。”
顾相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顾松拉了一下身边的付西茉，“亲家母给我打电话后，我打电话把小茉也叫了来，幸好我们都在A市，不然都不能见你醒来的第一面。”
顾相思牵了一下嘴角，她几个月前带着付西茉去见了顾松，顾松直言第一次见到付西茉这位干女儿就觉得很熟悉，两人聊得很投机，关系也越来越好。
付西茉道：“爸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幸好母子平安。”
“谢谢。”顾相思轻声感谢，又说：“我想和赵书岩单独说两句话。”
赵书岩把她的手抓紧，“你现在休息一会吧，有什么话等会可以再说。”
顾相思摇头，动作虚弱却态度坚决，赵海山道：“那我们先出去了。”他看了一眼赵书岩，“照顾好你老婆。”
赵书岩郑重道：“嗯。”
其他人离开，病房内的空间空荡下来，赵书岩揉了揉她的手，怕吵醒她一样用最轻柔的声音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顾相思动了一下，全身发痛，她放弃动弹，看向赵书岩道：“你不用说对不起。”
顾相思：“我一点都不后悔。”
原来她听到了。赵书岩看向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
生孩子之前，顾相思和赵书岩就约定好，生了男孩叫赵朗，生了女孩就叫赵愿。顾相思是顺产，三天后医生说可以出院，赵朗小朋友是早产儿，要在恒温箱里待了半个月，她在出院之前去恒温箱看望赵朗，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五官皱在一起，很小的一团，看上去很脆弱。
赵书岩在她身后推着轮椅，他们的赵朗在恒温箱里张了一下手指，像是对着他们打招呼。
回家后在家里坐月子，一般在床上坐着，有时会下床走动两步。肚子少了一块东西，一开始难以适应，睡觉的时候总是怕压到孩子，惊醒后才想起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赵朗小朋友被抱回家的那天，闭着的小眼睛睁开了，在她怀里转动着眼珠子看向她，没有哭闹，小脑袋靠向她，又看向站在旁边盯着母子两的赵书岩，伸手往空气中一抓，像是叫赵书岩坐下。
赵书岩在旁边坐下，顾相思道：“你抱抱？”刚才孩子是林姨抱给她的，她还没见过赵书岩抱孩子。
“我怕摔着他。”赵书岩有点惊慌，过了一会，下定决心般说：“我抱一下。”
顾相思靠近他，小心地把孩子交给他。
小家伙在赵书岩的怀里不太舒服，动了一会哭闹起来，赵书岩连忙把孩子还给顾相思，孩子的哭声又停止。
赵书岩有点无奈地点了一下赵朗的鼻子，“我感觉不太好。”
顾相思理解地笑笑，“以后多抱抱你会有经验的。”
赵书岩摇头，“我觉得他好粘你。”
顾相思又给他理解一眼，“以后相处久了他也会粘你的。”
“你不懂。”赵书岩眉毛垂下来，“唉。”——他感觉自己生了个情敌，又不好跟顾相思说，显得自己小气。
顾相思调理地差不多的时候，赵书岩带顾相思回了一趟Z市爷爷家，孩子留在赵宅让长辈们照顾。
赵书岩的爷爷家是一个暖色调的花园别墅，别墅是暖黄色，花园里的薰衣草开放地整齐，他的爷爷在他十岁时去世，他18岁离开Z市后，别墅就被空置，只有一位多年雇佣的阿姨定期来打扫别墅，修剪花枝。
阿姨知道两人要在别墅住几天，提前搬回别墅，早早地给他们准备好晚饭。
四菜一汤，简单却处处透露着用心，顾相思心里想着别的事，吃起饭来心不在焉，草草地吃完拉着赵书岩上楼。
赵书岩的房间很温馨，浅蓝的房间挂着小小的白色救生圈模型和邮轮模型，整个房间是海洋系风格，看得出来布置房间的长辈对他的用心。
顾相思认真地看了一圈，过了一会，脱掉外套丢到床上，“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赵书岩按住她的脑袋，笑道：“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顾相思问过医生，查过资料，都说生孩子两个月后可以同房，赵书岩却说怕对她不好，一定要再等一个月，现在一月时间已到，顾相思不想再等下去，她很想和这个爱了两辈子的人结合。
“你先吧。”赵书岩也不再墨迹。
浴室门开启关上，又再开启，顾相思擦着头发，把赵书岩赶进去。
赵书岩出来时，顾相思已经吹完了头发，坐在床边睁着湿漉漉地大眼睛看向他，赵书岩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想扑向她，缴械投降。
按下悸动吹干头发，顾相思乖巧地在被子里躺下，赵书岩掀开被子躺进去，“可能会痛。”
顾相思勾住他的脖子，手臂用力，抬高头贴住他的唇。
两具身体与灵魂完全契合，这一次顾相思不再遮遮掩掩，对他道：“赵书岩，赵康。”
赵书岩轻啄她，“相思。”
......
月色柔和起来，事后两人都没有睡意，重新洗完澡，顾相思套了件T恤靠在赵书岩的怀里。
她腿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都是赵书岩小时候的旧物。原本盒子放在书桌底下，刚才顾相思眼尖地发现要拿出来看，赵书岩下床递给她。
窗外的夜风吹动窗帘摇曳，盒子里有赵书岩和他爷爷的照片，还有一些积木和玩具。
“这是什么？”顾相思翻到一个小本子，她看了眼赵书岩，赵书岩道：“你打开看看。”
本子的第一面是一幅画，画里有个人，眼睛是两个圆点，鼻子是一个对勾，嘴巴是一个半圆，只能用马尾来判断是个女孩。
赵书岩像是陷入回忆，慢慢道：“这是我十岁画的，当时发现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就想画下记忆中的你。”
“你——记忆中的我是这个样子？”顾相思仔细地再看眼这幅简笔画，一点都看不出她的样子！
赵书岩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我不太会画画。”
“......”顾相思关上本子，放进盒子里，弯腰把盒子放到地上，重新靠回赵书岩的怀里。
虽然赵书岩画的不好，一笔一划都是对她纯粹的感情。
过了很久，顾相思说：“赵书岩，我觉得你还可以。”
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的话，拿成绩单那天中午在篮球场门口见一面吧。
赵书岩轻轻地一笑，像清晨的露水，不含杂质，从床头拿过耳机和手机，一只耳机放入自己耳中，一只放入顾相思耳中，按播放键。
......
“你离开的第一天起，默默默默地喜欢着你。”
“我想白发苍苍，身边依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