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身后的影子
医院发生这么大的事，很多人开始议论纷纷。
宫逸晨和卫凝秋一到科室，便感觉到气氛的异样。
“宫医生，今天这么早啊！”同事李胜华走过去，阴阳怪气的说。
宫逸晨看看时间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不懂他的意思，没有搭话，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
卫凝秋白了李胜华一眼，他平时就是一副对宫逸晨带着敌意的样子，据说是因为他看上的女护士喜欢宫逸晨。
“他是不是有毛病？你又没惹他，至于一天天这样么？”她有点愤愤不平。
宫逸晨无奈的摇头：“以前在学校，莫名其妙和我对着干的人多了去，我也不知道原因。”
卫凝秋忽闪着大眼睛，忍着笑说：“该不会因为妒忌你比他们帅吧！”
“怎么可能。”宫逸晨苦笑，指指门口，示意她，主任来了。
梁主任一进门就冲着他们这边来，其他同事都低声议论。梁主任走到宫逸晨桌边低声说：“你们怎么会卷入这种案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心想这应该怪那个幕后的人吧！
“我相信你们和刘平的案子没关系，不过医院里现在流言四起，这段时间，你们先做做理论研究。”梁主任思忖再三，才做了这个决定。
卫凝秋只好说：“我们知道了，主任！”
梁主任交代完了，慢慢走出去，宫逸晨拉了拉卫凝秋的手说：“其实主任是在保护我们！”
“我知道啊，对了，今晚你值班是吧？我没有夜班了……”卫凝秋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说。
宫逸晨哑然失笑：“傻瓜，没有夜班你不该高兴么！”
卫凝秋白了他一眼说：“我还不是担心你！上次夜班，要是我和你一块，说不定就不会出那件事……”
宫逸晨苦笑：“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好了，我这次提高警惕，没事！”
“我晚上和小杨说，替她上夜班，陪你好不好？”卫凝秋笑着说，她有些不放心他。
宫逸晨立即拒绝：“不好！女孩子总上夜班对身体没有好处！”
卫凝秋老大不高兴的嘟起嘴说：“也不是经常夜班啊！你不让我来，我偷着来！”
宫逸晨假装板着脸生气：“凝秋，我什么都能答应你，这个不行，我还准备提意见让科里的女生都尽量少上夜班！”
他知道女性经常熬夜会影响内分泌，对身体的危害很大。
“在这事尘埃落定之前，就让我陪你一起吧！两人也有个照应，大不了我们轮着休息，还不行吗！”卫凝秋晃着他的胳膊，带着哀求的语气说。
宫逸晨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是温暖的，她的坚持代表满满的爱。
卫凝秋见他还不肯松口，只好站起来悻悻的往自己办公桌边走回去。
“除非你听我的话……”宫逸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卫凝秋脚步一停，接着转过身答应：“好啊，我听！”
宫逸晨再次苦笑。
夜晚的市立医院露天走廊里空空无人，卫凝秋从卫生间出来，走回科室值班室。经过病理室时，虚掩的门让她停下了脚步，平常紧闭的门今天怎么没关？
她想到氰化钾是受国家管制的危险化学品，医院只有病理室有少量用作小白鼠的观察实验，难道……
卫凝秋从狭小的门缝里望去，看到地面出现一条腿，她缓缓推开门，同事陆佳佳正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四下被翻得乱七八糟。
陆佳佳是病理室的人，怎么会躺在这里？卫凝秋颤抖着将食指和中指探向她的颈动脉，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白色的灯光下，卫凝秋看出陆佳佳呈现氰化钾中毒的症状。
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卫凝秋曾经看不见，所以即使蹑手蹑脚的微小声响也能注意到。
她听到脚步声已到门边，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是你做的吗？”
门口的人似乎闻声吓了一跳，不相信卫凝秋竟然会发现自己，因为她已经足够轻。
大门离陆佳佳倒下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也许是门边的人感觉距离太远，又或者她发现什么不妥，临时选择放弃，将手里的针筒收了回去。
卫凝秋转身，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快速远去，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夺门而出，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怎么可能！药理室在整个走廊中间，一个人不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通过转角消失踪迹，唯一的可能是，进了别的屋子。
卫凝秋不确定对方往哪个方向去，进了哪边的门，如果贸然过去，要是对方忽然冲出来，她就会陷入被动，很可能变成下一个牺牲者，这时候也不能打电话给宫逸晨，因为他要是来会冒同样的危险。毕竟他们在明，对方在暗。
如果昨天的推理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凶手显然已经从刘平那里知道他们正在调查她，所以现在很可能要动手。
药理室的陆佳佳一定见过她，也许她就是从这里拿到的氰化钾，现在灭口是为了截断这条线索。
屋里的混乱说明有人要试图找什么，难道陆佳佳做了记录？因为受管制的药剂拿出去她怕担责任么？
卫凝秋努力回想，借此判断刚才脚步声远去的方位，是左边！她转身沿着右边的走廊往回跑，警惕的注意着每个紧闭的门。
通过露天走廊的绕行，她顺利回到值班室，犹豫着该怎么报警。
一抬头撞上宫逸晨关切的眼神：“你上个卫生间这么久？”他不解的问。
“我在露天走廊站了一会……”卫凝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本来上夜班他已经不太同意，要是再知道这事，恐怕下次怎么说也不会让她来。
不过这样的话，要怎么报警呢？卫凝秋苦思冥想，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的寂静。
宫逸晨和卫凝秋赶紧走出值班室，护士站和其他科室的值班医生也都闻声来到走廊里，连监护室和急诊上值班的都探出身子查看。
众人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卫凝秋惊奇的发现，正来自药理室的方向，难道其他人发现了陆佳佳吗？
果不其然，护士站的杨静路过药理室时看到里面陆佳佳的尸体，吓得大叫起来。
很快有人报警，宫逸晨悄声在卫凝秋耳边说：“应该还是那个人做的，或许是想掩饰什么。”
卫凝秋也这么想，这应该叫“英雄所见略同”么？她从小听养父讲过很多侦查故事，耳濡目染，再加上卫成业良好的基因遗传，所以才有不少防范意识。
警察很快来到现场，进行取证。杨静作为第一目击者接受盘问。
“你是第一个看到死者的人？”一个年轻警官正在做笔录。
“嗯”杨静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一时有些恍惚。
看到死人对杨静这样一个刚来医院不久的年轻护士来说，是件很难接受的事，而对上过解剖课的各位年轻医生们却并不新鲜，因此卫凝秋当时才没有惊恐到尖叫的地步。
卫凝秋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似乎望着自己，她余光寻找这双眼睛的主人。
人群中的焦灵兰有些不甘心，一直看着卫凝秋，明明她才是第一目击者，可惜让她躲过去了，否则……
卫凝秋看到焦灵兰时，有些不解，今天明明没有她的排班记录，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要找人替班，卫凝秋之前查了所有排班表。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接，焦灵兰心里一紧，她毕竟理亏。而卫凝秋的目光带着审视，两人看似平静的对望，其实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们从彼此的目光中各取所需，卫凝秋要确定焦灵兰眸底的心虚，而焦灵兰想看到卫凝秋的恐惧和不安。
最后还是焦灵兰首先将视线移开，她感觉卫凝秋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卫凝秋也转向别处，真的会是她么？两条人命，竟然丝毫看不到她的愧疚，难道是冷血动物？
根据宫逸晨所说，焦灵兰那天称许情是她亲戚，让他帮忙扶许情进来，但警方却没有查到她们之间丝毫的亲属关系。
宫逸晨的目光也不由得转向焦灵兰，那天扶许情进来的时候，她表情扭曲，还低着头，以至于他没过多的去注意，因为病患实在太多。现在想来，也许那天许情来医院根本不是为了看病，而是另有目的。
所有疑团都在那天的走廊和值班室监控录像里，已经被人删去。
看着焦灵兰转身离去的背影，宫逸晨对她的怀疑越来越深。
“凝秋，你说焦医生……有没有可能……”
卫凝秋明白他的意思，她低声说：“现在只缺证据。”
宫逸晨没想到她也这么想，其实让卫凝秋最终确定的，是焦灵兰的脚步声，她刚才离去时，高跟鞋敲击在走廊地板上的频率和独特声响，和卫凝秋之前听到门边的人极其相似。
如果不是一种模仿，就是同一个人。
卫凝秋觉察到这个女人的可怕，她为了掩饰一个错误，宁愿不停的去制造更多的错误，不惜一次次夺去别人无辜的生命。
这样的女人爱着宫逸晨！这才是让卫凝秋更毛骨悚然的事，如果不阻止，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更为疯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