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新的一天开始了

“谈完了?”

见小姑娘弯着眼睛打开了车门, 斯文清隽的男人随口问道。

任明哲和简希吃饭的餐厅就在离她公寓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又住得非常近,完全没有必要叫他来这一趟。不过简希既然说了, 他就一定会来, 在某种程度上, 方景洲愿意把这理解成简希给他吃的定心丸——她虽然未必知道原因, 但一定知道他对任明哲一向不大待见。

简希“砰”地一声关上车子,侧头看了方景洲一眼, 点了点头, 言简意赅地描述了战况:“谈完了,不过谈崩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要失业了。”

什么样的大事能谈崩到失业的地步?方景洲从她不悲不喜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寡淡叙述里听不出她的感情色彩,索性没做评判, 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愿意的话,科威永远欢迎你。”

“我不愿意,”没想到小姑娘很快就拒绝了,甚至完全没有再考虑考虑的打算, 扬了扬下巴, 骄傲地说道:“我这么厉害, 到哪里找不到新的工作?才不要去科威做你的下级,希瑟才比较适合科威,我一点都不喜欢科威的工作氛围。”

作为科威目前实际上的掌握者, 方景洲遭受了来自自己女朋友的强烈鄙视后选择了转移话题, 舒了一口气问道:“送你回家?”

她到底和任明哲谈了些什么, 方景洲当然想知道,但这不代表他一定要知道,简希想告诉他的话固然好,可如果不想说,他也不会执着。

从自私的角度上讲,简希决定离开O.M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把心爱的女人放在觊觎她已久、并且非常令她崇拜欣赏的男人眼皮子底下,说完全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方景洲不愿意因为自己干涉简希的前途和选择罢了,这样一来,也是皆大欢喜。

简希却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我想去你那里。”

说的是她至今没有踏足过的方景洲的住处。

男人伏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偏过头去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脸,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去我那里?”

这么晚了她要去他那里?

“嗯,”简希点点头,看起来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口气还是很轻快,完全没有羊入虎口的自觉性,“不然我自己回家就好了,干嘛要你特意来接我?”

“希希,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去我那里意味着什么吗?”

方景洲出生在家教甚严的法学世家,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不管他在简希眼里怎么“色|情”,有些雷池他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私心就心安理得的逾越。可这仅仅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方景洲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本来就没有什么自制力,简希要去他家,他不能保证她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简希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了点头,一点都看不出往常的害羞,回答得也非常干脆:“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要去?”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已经握成了拳,骨节处隐隐地泛白,可以想见男人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在压制自己,“我不能保证……”

“方景洲,”简希偏过头去打断了他的话,一双澄净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水墨一眼清雅幽深的眸子里,“我爸问我爱不爱你,我仔细地想过了,我觉得我应该是爱你的。”

既然相爱,既然她对他觊觎已久,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去睡了他呢?

她本来就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啊。

或许是那句“爱你”产生的触动,方景洲在她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就进入了完全静止的状态,要知道听她坦然地说完,漂亮幽深的黑眸里才迸发出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狂喜。行动已经代替了语言的功能,男人突然倾身朝她探了过去,抬手托住她发丝柔软的后脑勺,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

是比以往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更加激烈更加深入更加霸道的亲密,男人用力地将她按向自己,力气大的惊人,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揉进骨血,狂乱之中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要更深的、更深的和她融合在一起……

“希希,我也爱你。”

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气息不匀的口中传来,“非常非常爱你。”

简希以前只知道方景洲虽然看起来儒雅清隽,但骨子里是个非常有激情的人,但她没想到他的车技那么好,能把车子开得那么快,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怎么看都像玩过赛车的人;她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怎么驶入一处豪华别墅区,怎么被他直接打横抱起来破门冲进一栋看起来漂亮又别致的四层法式独栋别墅的。

简希只知道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彻底捏碎的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连灯都没有开就轻车熟路地上了楼,一脚踹开三楼卧室的大门,就将她丢到了柔软宽大的大床上。

“希希,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男人抬手将卧室的灯打开,在一颗一颗解开西服马甲的扣子之前,先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袖口那对蓝宝石袖扣,往常清雅如水墨一般的眸子里早就染上了浓浓的情欲色彩,像一只即将捕猎的豹,紧紧地将她盯住,口气很淡,但是很坚决:“就算后悔也晚了。”

清冽的气息猛地靠近,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西服马甲和领带扯掉扔在了一旁的地上,朝微微有些紧张的小姑娘安抚似的笑了笑,抬手抚上她细软的发丝。

修长的手指慢慢从她微微渗出细汗的鬓角滑过,清湛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在她的耳边响起,有点狂野,又有点莫名的霸道。

“希希,今晚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衬衫旋即被霸道地一把扯开,无数细碎的扣子瞬间崩落开来。

翌日。

简希是被每天早上定时自动开启的窗帘后透过一层薄纱射进来的阳光晒醒的。准确的说是被烤醒的。

不过小姑娘显然不想做个早起被鸟吃的虫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哼唧了一声就要翻身,才动了一下,就被一只大手捞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叫她想翻身也翻不了了。

男人睡意朦胧,凑过来将头埋进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头发里。

简希僵了一下,忽然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而靠着她的肩膀的温热物体也不是贝贝,而是她肖想已久的方景洲。

后者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听起来也十分慵懒:“再睡一会儿?”

她是挺想再睡一会儿的,只不过这个姿势下她整张脸都朝着阳光的方向,不知道几点钟的阳光这么热,已经快要把她烤化了。简希缩了缩身子,低头咬上他搭在自己脖子处的一只手臂,“你松开我。”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微微松开对她的桎梏,不过等她刚一翻身,就又重新牢牢地将她扣在了怀里,低头吻上了她昨夜已经被疼惜的不成样子的唇。

简希嗔了一声,抬手要去推他。

昨天晚上方景洲叫她不要后悔,说后悔也晚了,现在她特别想真诚地说一句:她真的后悔了!

她哪里知道男人失控起来是那个样子,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一遍一遍地折腾她,根本想逃都逃不开。他到底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识,知不知道她未经人事,是第一次啊!

“还疼吗?”男人和她说话的时候一向完全不把尺度放在心上。

简希脸猛地红了一下,想起昨天的情景,咬了咬嘴唇回答得有点结结巴巴:“不、不疼了。”

是不是她刚刚的腹诽被他用读心术听去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心里抱怨他?

摸着良心讲,就昨天的那副光景下,方景洲能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还顾忌着她的感受,因为担心她还没有准备的足够好而不停地问她的感受,已经是简希能想像到的一个男人能做到的最隐忍克制的程度了。

虽然说方景洲在确认了她也是乐在其中后就完全放飞了自我……简希简直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打算把成年以来积压的所有情绪全都在一夜之间宣泄出来了——从熟练程度上来讲,“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的方景洲在这方面显然还是个新手。

“那就好。”男人松了一口气,叹息一声,抬手半撑起身体,松软的被子从肩头滑落下来,垂落到腰间。方景洲抬手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水墨一样好看的眉眼染上了点点温润的笑意,简希听见他淡淡地说道:“今天天气很不错。”

不知道这个人突然提起天气是怎么一回事的简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很不错。”

“所以……”

“所以?”

“不如我们来复习一下昨天新学到的知识点吧?”

简希:……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对他判断十分准确的吧!这个人看起来斯文又禁欲,儒雅又节制,可他本质上真的就是一只大色|魔啊……

薄薄的纱帘后,静谧的卧室里传来小姑娘恨恨的声音:“方景洲,首先你应该去找找还有没有小帽子!”

时间还早,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