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莫方
赤司挂了电话，把得到的资料在头脑里过了一遍，总结如下。
姓名：深濑xx
年龄：31
毕业院校：xx小学，xx中学
身份：学生
就读学校：县立文高中
结论：这是一个执着留级十三年的男人。
这算什么？留级报告吗？
摇了摇头，赤司往身后的枕头上靠了靠，他左臂的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在那之后大概有大把的恢复时间可以和这人死磕。
“赤司君饿不饿？”坂本把一盒温度正好的牛奶递给他，“手术在明早七点，医生说需要从今晚开始禁食，先喝点牛奶可以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按照手术前断食十二小时的规定，确实不可以吃东西了。
赤司的左手动不了，坂本递给他的时候就是插好了吸管的，他低头喝牛奶时她就站在他床前等，待他把牛奶喝光再接过空牛奶盒走出去丢掉。
她这算……在照顾他吗？
赤司盯着她走出去又推门回来的身影，一阵迷惘。
奇迹的世代那几个其中学校不在东京的比如紫原和黄濑都跟着学校回去了，黑子青峰桃井他们说明天再来，洛山的人他也先让他们回京都了，就剩下坂本和一个不知道留在这里做什么的8823。
啊对，8823给他的理由是没地方去，和深濑先生掰了学校是回不去了，在东京又人生地不熟，不过看他那些小弟都能该上哪上哪，赤司觉得他纯属是在胡扯。
其实8823的想法他不是不能理解，就像当初坂本和8823出去他不放心一样，现在轮到要把坂本一个人留在医院里陪他，8823同样放心不下。
可他能理解不代表他乐意接受，坂本的烂桃花太多了，就算这些人现在都没什么要和他争的意思，赤司还是觉得很有危机感。
“我能冒昧问一下，在前辈眼里……深濑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吗？”反正二人世界被8823搅和了，赤司索性也不让他好受，看得出他依旧忌惮深濑，偏要和他说深濑相关。来呀，是情敌就来互相伤害呀！
8823看起来就挺想打人的，无奈坂本也在病房里，赤司手臂上又有伤，身为一个有原则的不良少年，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怎么说呢……深濑先生是一个，腹黑且暴力的人。”
“看起来很文弱，真打起架来……反正我不是对手，你的话大概三秒钟就能送人头。”不能用拳头教训他，8823真的开始和他互相伤害了，“虽然他也不常动手，因为对付大多数人他只要动动嘴就够了。”
一个智商和武力值并重的潜在犯，赤司在心里又补充了这一条。
“喂赤司，你觉得我们能搞掉他吗？”8823看他好半天没说话，苦笑道，“我可是把所有赌注都压给你了。”
“有点难，但只要有能证明他犯罪的证据……”
他这话没说完就被8823打断：“行行行，你有打架的需求找我，动脑袋的事别和我说，我也听不懂。”
因为第二天还有手术，坂本和8823没打扰他太久，可赤司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不是因为深濑或者害怕手术怎样，而是他大晚上第一次与她共处一室，就算还多了个8823，他也……没办法保持平常心。
“赤司君睡不着？”她的声音突然在耳侧响起，“需要在下陪赤司君说说话吗？”
赤司确实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她主动开口，他居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只能睁开眼睛看着月光下她比月神更美的面孔。
就像深濑说过的，坂本是月亮，发出了无限的光芒，而光是所有人都想要去追寻的，只是它过于的遥远，无论你怎么去追，怎么去靠近，最后还是跟不上它的步伐。
赤司总以为自己能比其他人更靠近她一点……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吗？
他到最后还是输了比赛，就连欺负她的人他都没办法替她讨回来。
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对不起没办法找到深濑犯案的证据，对不起还要你拖累你在这里照顾我……
他这次带伤参加比赛的事是完全背着家里面的，虽然外面报道得那么凶估计父亲不会完全不知道，但现在他把自己作成这样再回去请求父亲帮助……他确实抹不开那个脸面。
父亲大概也了解他的伤势没什么致命危险，影响的顶多是他的篮球生涯，反正他打篮球的事一直被父亲喻为浪费时间……
赤司很喜欢打篮球，从小学时第一次从母亲手里接过篮球就很喜欢，可篮球毕竟是一项靠手感的运动，就算今天坂本他们一直没告诉他手术的成功率，他也知道自己很难再打篮球了。
输给黑子的时候他没哭，现在想起这一切，却有点想哭了。
“赤司君需要在下把肩膀借给你吗？8823学长已经睡着了，小声一点不会被发现的。”坂本把病房里的另一张床让给了8823，哪怕8823极力推脱也没用，现在这样的情形，赤司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她是不是早料到了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所以才主动坐在这里陪他的错觉……就为了在他想哭的时候借他个肩膀？
白天公主抱的余韵还没过去，赤司一点都不想在继被喜欢的女生公主抱之后再扑到喜欢的女生怀里哭。
“坂本，你还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吗？”赤司无奈，“公主抱一个男生还让他扑到你怀里哭会被占便宜的。”
“不，在下知道赤司君是不会这样做的。”坂本抬起眼来，很真诚地望着他。
“……”赤司超级想说，我不会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你信不信你到外面吼一句想哭的在下都可以提供肩膀会有上到八十岁老头下到两三岁的小男孩儿都排着队往眼睛里滴芥末油啊。
“不必担心，只有赤司君。”坂本像是识破了他的想法，忽然说道，“人类的话在下只这样抱过赤司君一个，也没有借过肩膀给其他男士。”
诶？
赤司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一时间愣住了。
心里有点高兴，但再一脑补下自己在她肩膀上哭的画面，他依旧无法压抑那颗羞耻的心啊。
大概是被坂本这么一搅合他也没办法再悲伤起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手术是七点，坂本六点整准时把他和8823叫起来，被送上手术台之前，负责主刀的医生还特意提前来看了看他，医生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深蓝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赤司莫名地觉得他有点眼熟，直到他瞥到了医生胸前的医师牌——忍足瑛士。
提起忍足这个不太常见的姓氏，他只能想起迹部他们网球部的那个，迹部还在追坂本的时候曾带着他来洛山转过几次，仔细回想一下那个忍足侑士好像真和眼前的医生有几分像处。
他又看向坂本，能让迹部开口去求人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赤司很平静，与其说他相信忍足瑛士相信迹部不如说他相信坂本，他相信她的判断。
而手术室外，因为家就在东京所以赶来比较方便的黑子绿间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面前深深鞠躬的少女。
“赤司君受伤的事在下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这时还来请赤司君的朋友帮忙，在下知道很不恰当，不过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给予在下帮助。”坂本抬起头来，镜片后面的桃花眼很镇静，镇静中却蕴藏着波涛，“在下，不想让赤司君白白受伤。”
黑子他们也不想让那个深濑继续为所欲为啊，他可是差点害赤司再也无法打篮球的罪魁祸首，奇迹的世代之间的羁绊是拆不散的，赛场上是对手，赛场下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坂本要是在这方面需要他们帮助他们当然会义不容辞。
“我们能做什么？”绿间手上托着一个红青蛙储蓄罐和一个绿青蛙储蓄罐，本该是高冷模样的少年生生因为这红配绿的搭配而多了几分喜感，据说是他和赤司今天的幸运物，“我不会打架。”
坂本求他们的事当然不是打架，奇迹里扯出来算是能打的大概只有青峰和紫原，而深濑如果比8823还能打，再加上他手下还有一定的势力，青峰和紫原去了大概也没什么卵用。
“不，不是打架。”坂本看着面前的几人，格外平静地道，“我和赤司君最近都在寻找深濑先生教唆犯罪的证据，可惜当年无论是被深濑先生教唆过的人还是因此被消失的人都寻不见踪迹，赤司君便让和警视厅有联系的朋友帮忙查了一下他们的家人，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找到他们的家人便能确认他们的身份。
接下来……
“在下想让当年消失的人重新出现在深濑先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