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可真像一家小三口。”坐在桌对面的村长儿媳妇杜氏边夹菜边说道。

坐在她旁边妇人也附和道:“是呢,可惜了林玄不是个姑娘。”

一桌子都是年长的妇人,说话也不用忌讳,就这个话题都一起打趣二人,林玄不好意思连菜都不敢夹了。

吴善清自己还一旁啧啧道:“是啊!可惜了。”的附和,引的大家哄堂大笑,林玄低头不说话,想去拿脚踩吴善清,脚又不能动。

新郎过来敬酒,喝了一圈转到下一桌,酒席结束,大家都嚷着要去闹洞房,林玄腿不方便,又有小孩吴善荀,吴善清也就不去凑热闹,和张家打声招呼,背着林玄牵着吴善荀回家去了。

明天就是中秋节,二人回来各自忙起,吴善清把明天需要煮的大件菜先处理,林玄坐在院内,旁边簸箕放着黄色的柿子,把柿子挨个皮给削了,系上线做吊柿子。

林玄以前老家有些人家院子内外会种柿子树,一到秋天,树上挂满黄橙橙的柿子,林玄远远望着馋的直流口水,集市卖的不便宜,又不易保存,吃不到,直到大了林玄也改不掉喜欢吃柿子的习惯,见超市有卖柿子饼的都会买一些回来以解多年的馋虫。

上次吴善清摘了几个熟的给林玄吃,上面还有许多黄皮的没人摘,林玄便让吴善清没事都给摘回来,自己做柿子干。本打算做柿子饼,林玄回忆做法不方便晒,便削皮挂上绳做吊柿子。

在第一串吊柿子晒成后,家里二人吃过后都觉得不错,东西又可以保存,便决定大量做些留着当做零嘴吃。

无论柿子饼还是吊柿子林玄都没有实战经验,以前吃的时候为了区分些二者区别百度过,从中汲取了方法,好在这里也没这种吃法随他折腾,吴家若大的院子内都架着竹杆,上面挂满削的不规则柿子。

第二天简单吃过早饭,吴善清就开始洗、剁、切,半残的林玄坐在厨房外摘菜,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这时听到外有马叫声。

“应是子呈来了。”吴善清放下刀出屋

赵焕然左手抱着吴善荀右手牵着马从路口正往这走,看到吴善清在院口,加快步伐。

“他都这么大了你还抱着,放在地上自己走。”吴善清到前接过马绳拴在一棵树上。

“趁着现在能抱就多抱抱,再过几年大了肯定没机会抱了。”赵涣然双手包住吴善荀的腰往上托了两下,让其坐在自己手臂上,拿嘴巴去吹吴善荀脖子的痒痒肉,逗得咯咯直笑。

吴善清也不管他二人,拴上马回屋继续刚才的活儿。

二人闹了一会进屋,赵焕然诧异的看着坐在厨房口的林玄。

“我脚扭了。”林玄尴尬的解释。

大部分菜昨天基本都是洗好切好的,几个时令菜今个摘洗,不多会饭菜煮好上了桌,八个菜,四荤四素很是丰盛。

赵焕然开了一坛花雕,林玄脚有伤吴善清未给倒,抗议无效,只能和吴善荀一样的甜甜的野果汁。

“善清,回来吧。”赵焕然站在书桌前背对进门的吴善清道。

放下茶几把泡好的茶分别倒进紫砂杯,吴善清自顾端起一杯,一股茶香扑鼻而来,“这里很好!”

赵焕然猛然转身,“难道你不想报仇吗?”快步走到吴善清跟前,“就看着那小人高高在上逍遥法外?你如何对得起九泉……”

吴善清打断,“子呈,放下吧!”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不是爹想要看到的!”

“这个不提,善荀已到开蒙的年龄。”赵焕然突然转变话题。

良久,“容我再考虑考虑。”

二人走出院里,只见院外吴善荀吃力的推着坐在秋千上的林玄。

“这人来路不明,为何收留?”赵焕然依在身后的门框望着院外嬉戏的二人。

“他救了善荀且已入我家户籍。”吴善清淡淡道。

接近傍晚赵焕然才离开,林玄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赵焕然并不太喜欢他,但因赵焕然一家同吴善清的关系非同一般,林玄不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索性不是一直见面,林玄是能躲就躲。

自中秋过后,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一早便下起了雨来,三人起来都添了件厚衣。

吃完早饭,吴善清拿出了文房四宝,把吴善荀领去练大字,林玄无所事事,只得坐在门前无聊的望着雨,这时听到敲门声。

吴家院子比较大,前屋两间,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就是对外的门。后屋正三间。东院两间屋,一间里头放着粮食,另一间放着农具等杂物。

西院原本搭建类似于马棚,只是一直未用,后来林玄过来,因为洗澡比较麻烦,就让吴善清改建成了浴室,人都在后屋,所以前院门插了门拦。

林玄披上蓑衣去开门,打开门看到同样穿着蓑衣的妇人,此人并不陌生,正是前几日张礼威酒席上同桌吃饭的杜氏。

“杜婶子?”林玄冲着来的人喊到

“玄哥儿,善清在家否?”杜氏侧身进了院子。

“他在着呢,这么大的雨杜婶子赶紧随我进屋,防了受寒。”待杜氏进来,林玄把门关上在前领着林氏去主屋。

“说亲?”吴善清林玄同时重复道

“正是,”杜氏喝了口茶,“善清啊,你年龄也不小了,善荀又不大,一家老爷门日子总是比不得女人操持的细致,早该说个知冷知热的媳妇照顾了,你父母不在,今天杜婶子跑一趟给你牵个线。”捧着热茶连喝了几口暖回了身杜氏才停下。

“多谢杜婶子辛苦的跑来一趟,我目前没有成家的打算……”

杜氏打断道:“哎!善清呦,杜婶子能给说个差的吗?也不瞒你说,这是我娘家村里的杜秀才家的闺女,杜秀才老爷看中你,想把女儿许配给你才求来我这,我看这杜家小女儿是个知书达理人儿,长的是眉清目秀和你再般配不过了,便应承下来。”

“杜婶,我晓得你为了我好,只是我家父母早逝,荀儿又小,家里且无存蓄,杜家是书香门第家境颇丰,娶杜小姐过来让其受苦,我又何其忍心!”吴善清给杜氏续了热茶诚恳道。

杜氏又说了多句,吴善清未松口,眼见说不通,杜氏茶也不喝了,披上蓑衣,“你且仔细考虑考虑,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家里也一堆事等着呢。”说着杜氏起身披起蓑衣,吴善清把人送到院外。

要说这说亲缘由还得从张礼威这说起,张礼威的新媳妇就是杜家村的,因之前吴善清被张婶提前告知帮忙接亲一事,当天一早,吴善清同张礼威等人去接嫁。

张礼威骑着租借的马走在前头,吴善清等人则跟在后面行走,顺着王家宅一路走到杜家村,杜家村内小媳妇小姑娘的不方便到婚礼现场的都便躲在家门口,偷偷看着迎亲队伍。

这古人平时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多数还是希望能够提前知晓对方样貌,为人,也避免盲婚盲嫁,所以,这跟着帮忙迎亲另一层深意就是单身小伙子的相亲时机,这天除了不要太过分抢了新郎的风头,其他也都是各自好好捣挫一番。

杜秀才家的姑娘便一眼相中了跟在队伍后的吴善清,尽管吴善清一直走在队后头避免夺了新郎官的风头,但是他个子高挑,气质出尘,在队后头也是扎眼的很。

按理来说,张家不应该找这么扎眼的吴善清过去接亲,只因吴善清是秀才,平时为人处世进退得当,本就是人中龙凤,村里姑娘看看也仅仅是看看,谁还真能嫁给他,开玩笑,自己几斤几两难道不知道,所以张家自是明白也不避讳,特邀请吴善清。

杜家小姐含蓄向母亲提示,杜母对吴善清是有印象的,一来村里是秀才人本就不多,二来张礼威迎亲迎亲杜家村都在议论,尤其里头的吴善清,所以杜母晚上同要上床歇息的杜老爷提起吴善清想作为女婿。

杜老爷可的想法不是傻子,能取得秀才也是有份灵敏,对于吴善清几年前过来在王家宅落户还是有耳闻,且也知道吴家并非普通人,合着前两年下场一试就中了秀才,杜老爷更是高看,自己下场三次才得了秀才。

对于杜母提示,杜老爷不是没心动,只是自己虽人称秀才老爷,家里小姐、夫人称呼,其实并未比村里人家境高出多少,只是得了文人的名头家里才讲究起来,况且自己到底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的很。

只是这吴善清在王家宅住了四五个多年头也未打算离开,合着杜母的不住反复说道,又想着吴善清待人从不论高低,想必并不是那些傲气之人,思来想去杜老爷还是决定一试,不行,断了女儿的心思,行,更是满意,于是便找到王家宅的村长说此事,正好村长儿媳妇杜氏也是杜家村的,便让她前来探探吴善清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