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休息室
班里沉寂了下来，厄敏看着哈士奇，眼神闪了闪。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她的同学，一个她认为还算是害羞的同学，当着全班的面为自己说话。当然，如果现在她的脸没有红得像烧红了的铁一样的话，那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这是个好主意。”Rodwick笑了起来，她低下头打开了自己的课件。“我们可以分成四个学院，比较一下。等到期末的时候，我会给胜利的那个学院一点小小的奖励。我们下一节课可以抽签决定学院。”
“那她呢？”有一个女孩指着哈士奇大声喊道，“她是个生化学生，懂得肯定比我们多。”
哈士奇转过头看着那一个女孩，她眨了眨眼睛，现在矛头怎么指向自己了？关她什么事情啊？她在这堂课上有抢过一会他们炫耀自己的机会吗？虽然那些问题都愚蠢的让哈士奇好奇，为什么她的同学竟然还需要思考才能回答这些问题？那些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看到哈士奇以前并没有举手回答什么问题，我知道她会继续保持的。”Rodwick继续保持着笑容。“我们继续上课。但是，厄敏的五分先记着。”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厄敏一声不发地收拾好书包走了出去。哈士奇也开始把自己的笔袋往书包里塞，等她清理好桌子后，一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周围满是人。哈士奇也没多想，把椅子往后面拉了一点就要走人，但是有人挡在了她的旁边。
“厄敏·瓦尔图下个学期就要转到牛津了，书呆子。”有人坐在一边桌子上朝哈士奇大喊。
哈士奇十分迷茫，这个消息她已经知道了啊，更何况，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她喊？她现在是在被人威胁了吗？她是不是应该启动自己的逃跑或是打架机制？但是她没觉得现在自己的心跳有加速啊。她觉得自己心情很平静，甚至一点恐惧都没有。
“你就算是想要巴结她，现在也已经太晚了，中国人。”哈士奇旁边一个女生说道。
哈士奇继续迷茫地看着他们，自己有巴结厄敏吗？
“我下一节有课，”哈士奇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寻找一条可以出去的路，但是就她旁边那么一点点的空间，站上三四个人就可以堵得满满的。“请你们让一让。”
没有人动。哈士奇拧起了眉头，她心里已经有一点火气了。她往旁边跨了一步，立刻就有人推搡着她的肩膀，“斜眼。”有人喊道。
哈士奇看着周围的人，她眯起了眼睛，有一点不耐烦了。“如果你指的是有着高智商，同时还有基础的生活能力的人的话，”哈士奇引用了一句来自识骨寻踪的台词，“是的，你描述的很正确。”
那群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哈士奇说了什么。
“你凭什么来上这节课，影响我们的成绩！”一个女生喊道。
“因为我想要一个好成绩啊。”相说着也站了起来，她把自己的包放在桌子上，抱着胸看着他们。“而且哈士奇是旁听，不会影响你们可贵的成绩。”
“这是作弊！”一个男生说道，“我们要告诉教授，如果教授不管，我们就去告诉你的系主任，把你们开除。”
“太好了。”哈士奇点了点头，她很高兴他们终于有一个结局了。“我下一节课就是Rodwick教授的基础化学，你们想要告状可以和我一起过去。而我们系主任的办公室，”哈士奇朝楼上指了指，“就在三楼，最里面，你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他认识我。”
“而至于我，”相挑了挑眉，“我在哲学系，万一你们找不到地方的话。”
周围的人脸全都因为愤怒而涨红了，哲学系的护短，闻名全校，因为他们整个系本身就没几个学生。而至于化学和生化系，嗯，他们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别的非理工科系，也没别这些系正眼瞧过。化学和生化系的系主任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蜷缩于这一栋教学楼一楼的音乐系赶出去，正式保证让整栋楼都被自己系霸占。
哈士奇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离我下一节课只有五分钟了，请你们让开。”
仍然没有人动。哈士奇不想再和他们磨蹭下去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相的位置，相的旁边完全没有人。相朝哈士奇点了点头，淡定地拿起包走出去。哈士奇十分强势地向前跨了一步，直接用肩膀撞开堵在她面前的男生，周围的人都愣了愣，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再重新去拦哈士奇的时候，哈士奇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
“我们可是中国人，伙计们。”相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姿势，“中国功夫，想想吧。”
哈士奇看着她的动作笑了出来，她身后的学生没有人再敢往前走了。
“回答你们的问题，”哈士奇在迈出教室之前转过身来，“我来上课是为了学习新的知识，我不能够为厄敏说她为什么来上课，但是我猜她应该也一样。”
哈士奇说完，扭头就走。
相看着哈士奇噘着嘴，拧着下巴，双手握成拳头向前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起了，不值得。你看到我刚刚的动作没有？是不是特帅，特潇洒？“
哈士奇一想到刚刚相的动作就不由得笑了，“你知道我不会中国功夫。”
“但是他们不知道。”相耸了耸肩膀，朝哈士奇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也没有说你会，我只是希望他们根据我说的话，假设我们其中有一个人会中国功夫。”
哈士奇笑了起来，她推开旁边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那天晚上，虽然因为那一天没有做实验，所以他们没有实验报告要写，但是Rodwick要他们写一份有关下一节课的酸碱滴定的预实验。虽然哈士奇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在键后面紧跟着酸碱滴定，他们一群人根本连什么是酸，什么是碱都还不知道好吗？但是没办法，Rodwick要他们写，哈士奇就只好随时准备检查厄敏的预试验。
厄敏非常安静，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写着她的作业和预备实验。
哈士奇坐在厄敏的对面，一声不吭地复习着自己的生物笔记，时不时地在翻页的时候瞄一眼厄敏的进度。思考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厄敏最不生气的时候，来跟厄敏解释为什么相今天不能够过来。
过了一会儿，厄敏把自己的作业推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敲了敲其中一道题，哈士奇看了看题目，她没有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草稿本开始写字。然后再把草稿本推给厄敏。
我能说话吗？
厄敏看着哈士奇的字，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哈士奇看着厄敏的笑容，心一下子就苏了，绷着的脸也松了下来，今天下午憋到现在的火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厄敏飞快地在草稿本上写了字，然后推了过去。
不，你不被允许。把你的解释写下来。
哈士奇看着自己的草稿本，她瞪大了眼睛看看厄敏，又看了看自己的草稿本，根本不敢相信厄敏写了什么。厄敏一定是在玩我。哈士奇震惊了，这要写到什么时候啊。而且就算她写出来了，万一厄敏再看不懂，难道她要写一个解释来解释她的解释吗？我要回房间，我不要和她一起写作业了！这是欺负人啊，女神姐姐。
但是哈士奇很快耸了耸鼻子，她不能这么做。厄敏来上课是为了学东西的，她信任我才会问我，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不能这么对她。
哈士奇长叹了一声，她认命了，反正她从答应相陪相来上课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准备，更何况，不就是写个解释嘛，总不可能比她的生物笔记还多了。
哈士奇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拿起了笔，开始在草稿本上写了起来。
厄敏笑了起来，她像是握着魔杖一样握着自己的笔，在空中挥了挥，“四分五裂。”厄敏说道。哈士奇面前的草稿本没有任何的变化，哈士奇傻呆呆地看了看自己草稿本，又看看厄敏，这才是正常的好吗？
哈士奇挑了挑嘴角，厄敏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厄敏没有因为自己的咒语不成功而失落，她把哈士奇的草稿本拿了过来，把那一页纸撕了下来，随后撕成了好几份。
哈士奇眼睛都要直了。
“好了，别傻愣着看着我了。”厄敏笑了起来，她把桌子上所有的碎纸都揉成了一团，“这道题是怎么回事？”
哈士奇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碎纸片，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厄敏，”哈士奇咽了咽喉咙，“我把作业都记在上面了。”
厄敏看着哈士奇，她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她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哈士奇看着她，又看看四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看向她们的学生，“厄敏，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这个休息室里还是有别的人的，所以……”请注意一下你的女神形象好吗？
厄敏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哈士奇长叹一声，她摇了摇头，开始把那些被厄敏撕碎的纸片重新展开，拼回来，然后再把上面勉强能看的作业题目重新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