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无法平静

叶铭煊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上了车,裴延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被触动了某一根神经一样,拔腿飞奔,冲向自己的车子。

他要跟着他们,哪怕是不能确认那个女人是不是宓晴思,他也要跟着他们。

连宓新柔都做不到然他如此激动,一个长得像宓晴思的路人甲做到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查清楚。

裴延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身后有尾巴,安安心心的开车回家,叶铭煊就这么远远的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着裴延带着女人孩子进了别墅,在也没出来。

他像个跟踪狂一样,一直停在这里盯着裴延,事业也不管了,业务也不谈了,更加不回去,饿了就在车里吃泡面,一连在这里盯了三天。

就是为了能有机会看看那个女人的脸。

可不管他怎么提醒自己宓晴思已经死了,每一次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脏狂跳。

一个念头在心中形成,越来越明显。

终于在某一天,裴延不在家的时候,女人独自一人抱着孩子出来散步晒太阳,叶铭煊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拦住了女人。

女人只是看着他,眼底没有半点波动,只是关切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叶铭煊站在这里,心情总是没法平静下来,一想到她极有可能是宓晴思,她极有可能抱着的是裴延的孩子,他就觉得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掐死这个裴延的野种!

仿佛像是感受到叶铭煊的恶意,女人紧张的抱紧孩子,掉了个头往回走。

叶铭煊横跨两步追上去,再次拦在女人面前,无意中撞到了孩子一下,孩子吓得扑在妈妈肩头把脸埋起来。女人立刻护着孩子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她一开口就后悔了。

叶铭煊浑身僵硬,这声音!

外貌可以通过整形手术改变,声音却不能通过声带手术而变得完全一样,可眼前这个女人的声音简直跟宓晴思的声音一模一样。

就算宓晴思死了一年多他也依旧能够记得她的声音!

她就是宓晴思本人无疑了。

孩子是最敏感的,来自陌生人的恶意感受的最清楚,躲在宓晴思的怀里吓得大哭。

连叶铭煊的出现都没有让宓晴思有情绪波动,孩子一哭她却再也淡定不下来了,抱着孩子就要跑。

叶铭煊寻寻觅觅,好容易找到她,哪里肯放她离开,用力抱住了她不让她走。

宓晴思吓得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叶铭煊却只是疯了一样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说着:“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思思,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一群保镖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上前粗暴的将叶铭煊给拽开,并且护送着受到惊吓的宓晴思赶紧走人。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关上门后彻底听不见,叶铭煊还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这群保镖,却始终没有挣脱出来。

他一直挣扎到没有力气,双眼血红,保镖们才放开他,叶铭煊无力的跪在地上,大口喘粗气,瞪着别墅的方向,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叶铭煊最终没回去,在青城留了下来,他的秘书紧锣密鼓的跟着过来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将裴延在青城的一些行踪调查放在了叶铭煊的桌子上。

他是一年前来到青城的,刚好是宓晴思被火化之后的时间。

裴延当时就已经带着孩子了,孩子刚好一岁多点,从年龄判断,这孩子确定是裴延的了。

可经过一天一夜的思想斗争,叶铭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宓晴思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她是不是生过别人的孩子,他可以无视,甚至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接受她的孩子。

哪怕父亲是裴延。

入夜时分,裴延的别墅里,宓晴思疯了一样在房间里到处乱窜,双眼血红,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惊恐的又吼又叫:“别过来……不准碰我的孩子,小鬼退散,魔鬼退散……都滚开啊……滚开!不准碰我的孩子……有什么冲着我来啊!来啊!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她力气大的出奇,裴延一个大男人,几乎控制不住她,也追不上她的脚步,跟在她身后满房间乱窜,就是抓不住她,只能一边追一边喊:“没关系的,谁都不能碰你的孩子,我在这里,思思,你看看我,我会保护你和雪儿的……”

裴延紧张兮兮的追着她,一边小心她不要碰到什么地方受伤。

从那天在医院里,宓新柔拿着针扎的布偶故意去刺激她的时候,宓晴思就因为刺激过度落下这个病根,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精神分裂,后来越来越严重,裴延用尽办法控制她的病情,总算有了好转。

她都已经一年的时间没有犯病的迹象了。

可现在,她又开始犯病。

宓晴思的小女儿雪儿就趴在婴儿床里,透过护栏看着两个大人互相追逐,嘻嘻哈哈开心的笑。

她并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两个人满房间追逐的场景在她眼中就像是一场游戏,她只以为,爸爸妈妈在做滑稽表演,让她开心,那她就开心。

雪儿先天不足的症状已经表现出来了,粉雕玉琢惹人喜爱的外表也不能弥补她智力缺陷的事实,因为母胎时期受过剧烈的刺激,她能够生存下来,已经是个奇迹,好运气不可能全都降落在一个人身上。

说难听点,雪儿就是个智障。

本来雪儿是不应该降落在这个世界上的。

宓晴思被刺激到大出血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所有人的意见都是一致的,让她拿掉这个孩子,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而宓晴思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

她抓着裴延的手哀求他,不管怎样,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哪怕对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哪怕生完孩子她就要死,也一定要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