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沈钧摇着头，灿烂的笑挂在满是血污的脸上，“不，你不知道的。我、我喜欢、你呢，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喜欢你。能为你死，我很、高兴。你别、难过，陆潇。”
他的手无助的抬着，似乎想摸慕潇的脸，可最后，却又徒劳的放下了。
“沈钧！你醒醒！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跟我说啊！”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慕潇胡乱抹着，抱紧了沈钧不放手。
这时，车子停下，医院到了。
“小姐，他已经死了。”检查一番，医生一脸不忍的提醒着。
慕潇摇着头，眼泪飞溅，不住哀求着医生，“不会的！他还那么年轻！医生，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医生被她的眼泪弄的不知所措，开始搀扶她起来，小心翼翼劝道“小姐，节哀顺变。”
慕潇脑子空了一下，死死抱着沈钧不放手。他都是因为自己，他怎么能死了呢？
医生见拉不动，叹口气，跟身边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慕潇抱着沈钧，直到感受他的体温慢慢消失，睁大的眼睛也变成了灰色。她闭眼，眼泪落在沈钧脸上，撸起衣袖小心翼翼为他擦拭，袖口被擦得全是血印，慕潇却好像看不见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慕潇一直喃喃着这句话，用手把沈钧睁大的眼睛放下，才起身，让医护人员把沈钧带下去。
慕潇在医院守着，又打电话吩咐小王把沈钧的母亲接过来，靠在椅子上，却怎么也眯不上眼睛。
一闭眼，沈钧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情景就像小电影一样一遍遍在她脑海里播放着。
每一遍想起来，她都恨不得生吃于乔的血肉。
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只有一个月就能顺利出生的孩子，好像也在耳边委屈的呢喃：妈妈，我好疼。你帮帮我，妈妈……
慕潇恨得发抖，肚子也开始疼起来，最后医生来看了，告诉她要控制情绪，不然会影响胎儿。
慕潇点头，心底却恨恨的想。
于乔，会有报应的，你等着。
一夜无眠
次日清早，慕潇起身准备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小王来了，跟在后面的，是个瘦弱的老太太。她就是沈钧的母亲吧？
“沈钧呢？”老太太平静的问，声音里却似乎带着莫大的力量。
要不是老太太眼底的哀伤实在无法忽视，谁都想不到，老人家会是这个反应。
慕潇愣住了，以为老人上来不是哭就是闹，可她的反应那么平静。她愣神片刻，带着老人进了停尸房，便出来在门口等着。
半个小时后，老太太红肿着眼眶出来了。
“对不起。”
“你就是陆潇？”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
慕潇垂眸，重重点了点头。
“我不怪你，沈钧一直对你很愧疚，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要是为了你，我相信他是心甘情愿的。”老人睁大着浑浊的眼，喃喃说道。
慕潇心一酸，强忍涌上来的眼泪，把事情一五一十跟老人说了，末了，她保证，“我一定会让害死他的凶手绳之以法的！”
“我相信你。”
老人家说完，便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医生！”
慕潇一边大叫着，一边扶起老人家。
……
沈钧母亲之前做过手术，现在昏倒，只怕也得常驻医院了。等她身体好些了，慕潇便一力操持起沈钧的葬礼。
看着沈钧被火化，变成一小捧灰装进小盒子里，沈钧母亲红肿的双眼，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多岁，老人一夜间佝偻的腰，无一不刺痛着慕潇的眼。
老人家把沈钧的遗像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一个孩子。
“您放心，我一定会管您的！”强忍着鼻酸，慕潇站在老人面前，一字一句说道。
老人家点点头，浑浊的双眼看不出一点光彩。
慕潇叹口气，把老人安顿好，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呼出一口气。
于乔，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是不是也该还了？
……
陆家
“于乔！”
陆温年出声喊道。自从那天她回来，似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嗯！”于乔答应一声，随后对着陆温年柔声问道：“温年，怎么了？”
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到底怎么了？陆温年压下心头疑惑，淡淡开口：“没事。”
于乔闻言也不再管陆温年，她双手紧紧绞着裙边。为什么？她那天撞到的不是陆潇！为什么她的运气会那么好！还有下次，陆潇，你还逃得掉吗？
于乔恨恨的想着，眼里闪过精光。
陆温年看着于乔绞乱的裙边，心底诧异极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是时候让阿张去查查了……
警察局
“这些是郭毅生前的犯罪证据，希望对你们有帮助！”慕潇眼里闪过精光，对着警察平静说道。
“慕小姐，郭毅，毕竟已经死了啊！”张警察拿着证据，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看着女人坚定的眼，斟酌半响还是开口说道。
“哦？您认为他死了，做过的错事就可以统统漠视了？”慕潇眼底闪着坚定，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
出了警察局，慕潇直奔陆家。
毁了郭毅的名声，可却伤不到于乔分毫，只是这样，怎么够？
一路闯进陆家，慕潇看着门前的密码锁，鬼使神差输入了从前的密码，门，居然开了！
于乔正在沙发上看杂志，见慕潇进来，面上一派温婉，甚至还和她打招呼。
慕潇全身一僵，看着对方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人？杀了人还能若无其事的生活，甚至还能挂起小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你打招呼！想到沈钧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到沈钧母亲灰败的眼，想到第一个孩子，慕潇心里满是恨意，冲着于乔那张讨厌的脸，便狠狠挥了一巴掌。
“潇潇，你怎么了？”于乔捂着脸，不敢置信开口，说完还朝后面退着，一脸惊恐的模样。
慕潇步步逼近她，一只手狠狠拽住她的胳膊，冷冷说道：“你这样子，真是让人恶心！你知道吗？沈钧死了！你撞死人了！午夜梦回，你就不会愧疚吗？你就不怕有人找你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