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4 我的英雄学院(5)
总之, 现在的情况下还是按照那个熊本征吾所说的去做会比较保险。一来世界转换需要提前告知博士积攒能量, 二来这边的事也还没做完。
可惜就是得要让杰诺斯受苦了。
“请老师放心，等我出来之后就会立刻跟上老师的脚步的, 在这段时间里，就由老师您来负责收集资料了……真的非常抱歉！”
“我觉得这种小事和你比起来完全不算啥吧。”埼玉同情地看着被警察带走了的杰诺斯。杰诺斯今年十九了，已经过了下调后的成年年龄，也就是说要负全责了……熊本征吾和警察们进行商讨之后，决定将处分酌情减轻，至少没有埼玉一开始想的那么严重要坐个几年牢, 几个礼拜差不多了。
这也是基于之后必然倒向杰诺斯的舆论才下的判断。唉，做执法者真难。
埼玉一个人回了旅馆，内心涌起一阵惆怅。
该咋说呢……
杰诺斯被警方的人一带走，现在就他一个人住了。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啥，但现在忽然就感觉像是[自己一直喜欢吃的布丁牌子因为其他布丁恶意倾销而被迫宣布倒闭]一样，虽然二者听起来没啥关系，但那种习惯了的东西忽然消失的意味还是差不多的。
志村转弧明天应该就会被送到收容机构，就去送送他好了，好歹他之前都对欧尔麦特和志村菜奈夸下海口说是要关怀他，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怎么能错过。更何况他一个人待着也没啥事做。
到了第二天，没有杰诺斯叫他起床的埼玉差点错过了送行的时间, 急匆匆赶到那边，志村转弧正在两名警察的陪同下去收容所。看到埼玉过来, 他依旧是那副看起来有些半死不活的样子, 哼了一声后也没和他打招呼。
埼玉也没啥在意的, 在车上，他和志村转弧一起坐在后排。
不得不说医院的养护让他的气色好了不少，如果说之前还是个快死掉了的蔫豆芽，现在差不多能立起来一些了，不过看着还是有些邋遢。
埼玉盯着志村转弧看了半天，看到后者头皮都发麻了、恶狠狠地问他看个什么劲儿。五秒后，埼玉脑子里的灯泡终于叮一下亮起来了。
“去理发吧。”
“哈？”
埼玉凑到前排：“我觉得他现在这个发型看起来不够清爽，时间够的话我们顺带去个理发店怎么样？”
开车的警察看了眼志村转弧，爽朗一笑：“没问题！”
副驾驶的警察小哥：“刚好我认识的一家剪头发剪得不错的理发店，就去那里好了。”
“你们干嘛不问问我的意见啊……我不想去理发。”志村转弧紧皱着眉头，结果前方红灯，警察一个刹车让他的脸砸中了对面的柔软椅背。
“没事吧？”开车的警察小哥关切地转过来问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现在头发太长啦，刘海扎眼睛的话说不定眼睛还要发炎，你现在不是已经有结膜炎了吗？”
“……不用你管，我就是喜欢这样。”志村转弧还想反抗，被埼玉弹了个脑瓜崩儿，立马把话给弹回去了，只是用那双因为结膜炎而泛红的眼睛凶恶地看了他一眼。
顺路拐到了街角的一家破旧的小理发店，理发店外[夜露死苦发型设计]的招牌摇摇欲坠。之前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小哥介绍道：“虽然这家店看起来很破旧，但老板可是非常有男子气概的！只需要五分钟就能够解决！”
志村转弧被爽朗的警察小哥架着进了发廊，因为只需要五分钟，所以埼玉和另一个警察在外面等。
警察小哥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个性，之前医院里的一堆东西都被他给破坏掉了。”
……话题忽然沉重起来了？
“虽然有人匿名为他支付了所有的费用，还赞助了收容机构一大笔钱，经济问题解决了，但他的个性果然还是有点危险……再加上他的性格，在收容机构里要么会成为孩子王，要么就会被大家孤立的。”
虽然埼玉也很想给他辩解下，但这个小鬼确实性格有点问题……
“不过埼玉先生你放心，收容机构里也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员的。因为也有不少儿童是遭遇了这种灾难失去了亲人，大家的处境相似，也会有情感共鸣吧。”
埼玉都懵了，“不是，你这边先告诉了我一堆事实让我忧心忡忡一下，然后又安慰我，到底是要我担心还是不担心啊？”
谈话间，伴随着“我要杀了你”的嗷嗷叫声，爽朗的警察小哥架着志村转弧出来了……with和尚头。
埼玉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发廊里两条花臂、一脸凶相的和尚头店主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再看了看清爽的警察小哥警帽没挡住的头皮部分，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天哪，这五分钟一定是他想象不到的炼狱啊……
眼看着志村转弧的眼睛里都要泛泪花了，埼玉连忙违心地安慰他：“别担心，至少现在挺清爽的了。”
“住口！我才不要变得和你一样！”
“不一样吧。”他其实没有头发……
不过他这个样子真的挺搞笑的，为了维护儿童的脆弱自尊埼玉没有说出口，但他情不自禁地就很想摸摸看他现在的脑袋。
埼玉伸出手碰到了志村转弧的头皮，后者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又触电一般收了回去。
埼玉评价道：“挺糙的啊这触感，很有男子气概了。”
志村转弧却是愣愣地盯着他的手，“……”
他的眼神太可怕，以至于埼玉也看起了自己的手：“怎么了吗？”
志村转弧放轻了声音，刻意压低的时候听起来更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你的手……没有崩坏……”
埼玉惊了：“什么，它应该断掉吗？”
等等，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他的个性好像就是通过手的触碰让物体崩坏掉吧？
“可能是因为我身体素质比较好。”
埼玉的解释并没有让志村转弧感到信服，于是他再次试探地抓住了埼玉的手，五秒过去了，依旧没有崩坏的迹象——甚至连层皮都没有破。
埼玉：“你看，我都说了我身体素质比较好了。”
志村转弧生气地甩掉了他的手，自顾自地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到了收容机构，留着齐肩发的女老师和收容机构的所长已经在那里等了。志村转弧看到他们，有些厌烦地别过了脑袋，不轻不重地嘁了一声。
把志村转弧送进了收容机构，两个警察小哥和所长老师交谈了一会儿，差不多就是关于他的情况、个性的内容以及现在掌控的程度等等，还移交了部分文件。志村转弧站在一边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低着头猫着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实不相瞒，埼玉自从下车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非常热烈的视线盯着，让他有些汗毛倒竖。四处环望了一圈也没有这样的人物在，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原本以为志村转弧进收容机构里的时候说不定会一步三回头，结果他头也不回地就进去了，让埼玉还失落了那么一小下下。
“嘘嘘！”
“嘘嘘！！”
埼玉回头，看到那边的小巷子里，乔装打扮了一番的欧尔麦特正用一种斯托卡一样的感觉窝在那儿，冲他招了招手，又冲那边的警察做了个驱赶的动作。
虽然他能理解对方为了这番造型下了多少苦心，但他的两根冲天刘海还是完完整整地露在外面，加上他筋肉的造型，周边的人没认出他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埼玉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找到那两个警察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做所以先走一步，随后便进了小巷子见欧尔麦特了。
“哈哈，没想到埼玉先生你居然能一下子就认出我来，感觉我们还挺有默契的。”欧尔麦特摘下墨镜豪爽地笑着，拍了拍埼玉的肩。
“嗯，确实。”埼玉淡定地回了他，“不用叫我埼玉先生了，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叫埼玉君就好了。你是来看望志村转弧的吧？为什么不去和他聊个两句？”
欧尔麦特连连摆手：“不不。和那个孩子见面的话，现在这个时机还太早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他现在的状况……虽然不算很好，但也不坏，不是吗？至少那个发型挺清爽的。”
“我也这么觉得。”埼玉点点头。他指的是发型。
“这边谈话不太方便，不如我们去咖啡厅吧。”
“如果要出去的话，你还是先收下你的刘海会比较好。”埼玉好心地提醒道。
“啊啊，这个。”欧尔麦特摸了摸自己金色的触角刘海，“其实不是我不想把它摁下去，但如你所见，”他把刘海往下摁了摁，刘海纹丝不动。“就像这样。”
埼玉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伸出手也想试试看，结果认真地一巴掌把它给摁扁了。
埼玉：“……”
欧尔麦特：“……”
埼玉：“要么我给你拍个对称？”
于是光头的埼玉和蔫了两根刘海的欧尔麦特去咖啡厅了。一路上居然没人发现，可能是因为谁都没想到欧尔麦特的刘海居然还会有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一天吧。
坐在咖啡厅里，两人各自点了杯咖啡，面对面坐着。
欧尔麦特还对埼玉所展现的惊人力量感到无比的震撼，等坐定了，立刻询问起了埼玉这样的力量是从哪来的。
埼玉倒是挺平静的，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是自己用秃头换来的。
“哈哈哈哈哈，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玩笑！”欧尔麦特显然没信，“不过这应该是你的个性吧，身体强化系的那种。这样看来，你的个性和我的有些类似啊……虽然我也确实没有认真拍过我的刘海，不过既然你能把它给摁下来，你的强化程度也是非常厉害的了，真难想象你和你的弟子不是职业英雄。”
“是有点像。”埼玉点了点头，毕竟杰诺斯也是这么说的。“至于刘海的事，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刘海了所以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
欧尔麦特对埼玉偶尔会爆出来的冷笑话非常买账：“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啊埼玉君哈哈哈哈！！”
可爱的服务生小姐端着咖啡上来了，可能是距离比较近所以她看得比较清楚，有些狐疑地瞅了眼欧尔麦特，却在对方蔫了的刘海和其他桌客人的点单下打消了疑虑，继续工作去了。
“我从认识的医生那里了解到了他现在的情况。”等服务生走后，欧尔麦特忧心忡忡地握着在他掌心里显得特别迷你的咖啡杯，“毕竟是刚开始觉醒[个性]的时候，不受控制也是非常正常的情况。但他的[个性]强大，所以就显得更加危险……尤其是在他现在这样的精神状况下。”
埼玉吸溜着咖啡，顺带一提他往咖啡里加了不少的奶精：“那你准备怎么做？偷偷在收容机构的小角落里偷看他？”
“怎么会！再说了，就算我想要这么做，我的日程也完全不允许，这个世上的罪犯多到数不清，更何况……”他说到这儿就停了，意识到了自己之后会提及的内容恐怕对于一个普通市民来说太过机密，便岔开了话题。“这边的咖啡真的很不错啊！”
“更何况什么？”
结果埼玉完全没被他差劲的转移话题能力给扭过去，兴致盎然地问他。
欧尔麦特冷汗涔涔：“呃，这个……”
面对着埼玉天真无邪（错）的眼神，欧尔麦特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方便说，就连职业英雄也只有几人知道而已，所以……”
“说到这个。”埼玉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和杰诺斯准备等他从禁闭状态出来后去考职业英雄的执照。”
“你们下定决心成为英雄了吗？大部分的人都会在从学校英雄科毕业之后就获得英雄执照、正式进入英雄事务所当助手……不过，这样大概也算是大器晚成吧。”欧尔麦特沉吟数秒，举起了手里的咖啡杯，“埼玉君——”
窗外忽然一阵骚动。埼玉正纳闷呢怎么每次他和别人来到咖啡厅这种地方外面就绝对会出事故，身体已经情不自禁地动起来了。
和他同一时间冲出去的还有欧尔麦特。事实上埼玉的速度要略胜一筹，但就在他准备一拳头解决掉面前和树桩一样笨重的敌人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不能打人的状态，于是拳头在半空狠狠收住、缩了回去，松开拳头开始为欧尔麦特鼓掌。
嘛……第一次看到欧尔麦特的实力，确实还挺厉害的。
“是……是欧尔麦特！”
“天哪是真人！！不过为什么他的刘海倒下来了？！”
看着一大群涌过去的粉丝，埼玉觉得自己和欧尔麦特的谈话差不多就到这儿得结束了，便准备先回咖啡厅把剩下的咖啡喝完。
埼玉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发现是欧尔麦特传过来的简讯。
顺带一提，这个手机是因为杰诺斯认为有必要所以买来的，基本上没用过，上一次用还是在医院里和志村菜奈、欧尔麦特交换了联系方式。
欧尔麦特：[非常抱歉埼玉君，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走了！粉丝太多了如果我现在不赶快走的话这边会引起交通堵塞的！(欧尔麦特动画表情)]
这个人和别人聊天的时候用的都是自己的表情包吗？
因为自己现在都不能够去打击犯人，就算是看到有人犯罪也只能到处帮忙找职业英雄来解决，以至于埼玉实在是憋得有点慌。人一旦憋得慌了就很容易忘记时间，正当他不知过了多少天，再次翻开报纸的时候，自己跑过街道的一张残影图片居然上报了。
[神秘的热心市民奔走犯案现场，为社会安定做出贡献]。这个标题确实没错，但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甚至都没人来问他叫啥，只用一个[热心市民]就带过去了啊！
埼玉有些郁闷，这些天来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库斯诺博士高高兴兴地发远程消息过来说之前他带回去的矿石买了个好价钱，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上埼玉这辈子可能只能吃到一次的高级怀石料理——当然如果考虑到可持续经济发展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毕竟不是哪儿都能有那么多特殊矿石的。
算了算日子，埼玉又去见了面志村转弧。因为之前警察和所长打过招呼了，所以他畅通无阻地就进了收容中心。
因为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刚走进收容中心，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小孩在操场上玩，但玩得有点乱七八糟的，比方说那边还有两小孩在天上飘，仿佛是两只风筝。老师带着埼玉去找志村转弧，结果老师问了一圈小孩都说不知道，搞得老师脸都白了，连连向埼玉鞠躬道歉。
虽然也是意料之中，但志村转弧这偷跑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埼玉和女老师分头去找他。不过，就算之后找到了，这个老师恐怕也会被罚工资了。
收容中心规模算是比较大的了，以至于找起来的时候让埼玉再次有了种在魔兽岛屿找号码牌的头痛感。绕过宿舍，收容中心的背面是一片小树林，可以说是个夏天乘凉的好地方——果不其然的，埼玉在这里找到了懒洋洋睡觉的志村转弧。
他们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找他，结果他就是翘了课在睡懒觉？埼玉过去一把就把志村转弧给拎了起来，后者一个激灵，按理来说这时候大部分小孩都会下意识地手脚扑棱两下，但他被拎起来后除了那一抖之外就没了动作，像是提起来了个晴天娃娃。
埼玉就这么老鹰捉小鸡一样拎着生无可恋的志村转弧找到了焦头烂额的老师，表示自己已经捉到这个不孝子，老师可以去教其他学生了。
无论再怎么看，志村转弧都显得极其的不够合群。埼玉担心警察小哥所说的第二种情况发生了，便准备找个地方和他聊一聊。
虽然没什么用……但那本《奶爸育儿经》的目录页他还有那么点印象呢！
一路上志村转弧都没有和埼玉走得很近，搞得两人像是什么互相讨厌的亲戚碰面了似的。志村转弧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他头发长得挺快，之前剃的和尚头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的发茬，因为本身发质柔软的缘故，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像个刺猬，头发成群结队地蔫巴巴地耷拉了那么一点，整个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最近在收容机构的生活怎么样？……算了我看得出应该不咋样。”埼玉在甜品站前排队，给志村转弧买了根棒冰，“吃得慢点，小心肚子痛。”
志村转弧毫不客气地接过了棒冰舔了起来，刚准备说些什么，舌头和冰棒黏在了一起。下意识地啊啊叫了两声，最终还是意识到这个只能自己解决，费劲力气总算是把舌头扯了下来。
“……无聊。简直就和游戏里除了固定台词外什么都不会说的NPC一样无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拿游戏当比喻，但他说的大概是同在收容机构的老师和小孩吧。
“好歹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好好相处吧。”
“我和那群脑子里只有[英雄多么多么伟大]的家伙可不一样。”志村转弧不屑一顾，似乎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挺高了。“那群人一直在教我们要怎么怎么地感谢社会对我们的援助，每天还要学习乱七八糟的文化课程，午餐还顿顿都有毛豆……这种生活根本就是糟糕透顶。”
“我怎么觉得你最讨厌的还是毛豆。”埼玉自己也拿了根棒冰在这边吃。不过吸取了志村转弧的教训，他可没有不小心把舌头和冰棍黏在一起。
“毛豆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志村转弧吸溜了口流下来的甜水，故作老成地问道：“之前和你一起的金发改造男呢？被拆掉了吗？”
“你是说杰诺斯吗。他可没被拆掉，只不过因为擅自用能力击退了敌人，所以暂时被关起来了而已。”埼玉打开了通讯器的日历页面，想看看自己之前备注的杰诺斯从紧闭处出来的时间是哪号，仔细一看……画起来的红圈，好像微妙地和今天的日子重合了？
埼玉瞬间背后一阵发凉。完了怎么日子过得那么快的，杰诺斯居然要回来了？牙白啊他完全没记起来，这个时候作为老师应该是去等他的吧？
下一秒，通讯器的铃声响了起来，杰诺斯的头像投影在了通讯器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