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太子的事就这样被压在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对外只说皇宫行刺案件十分复杂,牵扯甚广, 需要些时日才能查清。早朝时广平帝不置可否, 态度暧昧,倒是太子战战兢兢, 脸色苍白,一个重心不稳就差点儿晕倒在大殿前,周围的臣子赶忙扶了一把, 这才不至于失态。

广平帝皮笑肉不笑的对太子说道:“太子,你身子不好吗?身子抖成这样还来上朝, 快回去找太医看看吧。”

太子心惊,恍惚道:“儿臣无碍, 劳父皇挂心。”

广平帝点了点,“但愿真的无碍。”

话音未落, 外面的太监却来通传, 达曼王子觐见。广平帝一眯眼,宴会毕后, 各国使节都走的差不多了, 这达曼王子却依旧逗留京都, 如今求见, 是为何事。

这样想着, 就见达曼王子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 见了广平帝行了个部落的大礼, 开始用略微怪异的强调, 一字一句郑重说道:“大周皇帝陛下,我达曼代表突厥原道而来,是为两邦永交之好。这几日来,承蒙大周人民盛情款待,不胜荣幸,对于大周这样的繁华大国,心中甚向往之。”

广平帝闻言,淡淡一笑,“达曼王子太客气了。不知达曼王子今日有何事?”

“达曼承蒙皇帝陛下关照,在京都待了数日,被这一方的风土人情所吸引,故而在无意中遇见了一姑娘,心甚向往,在这里便是向皇帝陛下禀明,望皇帝陛下成人之美,行个方便。”

广平帝一听,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达曼一眼,继而依靠在背后的龙榻上,笑呵呵地说道:“奥?不知道达曼王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达曼微微颔首,朝着广平帝拜了拜,道:“启禀皇上,是皇上的云瑶公主。”

此言一出,朝野俱惊,广平帝登时冷了脸,仔细打量着达曼,半晌才加了起,“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日宴会上遥遥一见公主,便觉美若不可方物,实乃天仙下凡,小王粗陋凡人,焉能不为之倾倒。若皇帝陛下同意,小王愿奉上一物,聊表诚意。”

广平帝呵呵笑了两声,“奥?不知达曼王子所要进献何物?”

达曼闻言,便让随从把一个卷轴递给了首领太监,广平帝看了看卷轴,抽开了丝带,赫然是一副东突厥的地图,在王城的地标上,刻了一个字,收。广平帝愣愣地看了半晌,这才回过了神,再看台下的达曼王子正自信满满地望着自己。

广平帝慢慢陷入了沉思当中,当年突厥猖狂,他御驾亲征,却不想反受其害,费尽心力才把一个部落打散,分裂成了两个,一个东面称王,一个西面称王。当时西突厥元气大伤,不得已臣服大周,五年来,两国相安无事。

但东突厥依旧猖狂,是大周的劲敌,也是广平帝一生以来的执念。大周开国以来就与突厥是死敌,但是开国先祖,以及上任皇帝都没有完全收复东突厥,到了广平帝这里,虽然有心,但是他已经是五十岁高龄,且旧伤复发,身体每况愈下。广平帝有生之年,唯一的夙愿就是铲平东突厥,为他一生的宏图伟业,大好河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而西突厥现任国王很是狡猾,一方面与大周交好,另一方面又与东突厥保持着联系,广平帝三次挥师北上,均因为西突厥从中作梗,无功而返。但西突厥又不肯与大周撕破脸,广平帝也不想把这位盟友拱手让给东突厥,便只好忍耐。

眼下,西突厥老国王病入膏肓,达曼作为西突厥王子是众望所归,下一任的西突厥王非他莫属,如果此时二国联姻,那东突厥?

“达曼王子,这份礼物未免太贵重了些。到时候王子要是心疼了可怎么好?”

达曼王子没有听懂广平帝话里的弯弯绕儿,十分坦诚耿直地又朝着广平帝拜了拜,“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达曼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广平帝很是中意地点了点头,收起了那副地图,“二国联姻不是小事,且容朕思虑一二,再给达曼王子答复。”

“多谢陛下。达曼静候陛下佳音。”

怀亲王府。

这日,赵基难得大方了一回,正经地请了李越来做客。李珠妍很是欢喜,忙前忙后地做了一大桌子菜,赵基见了却不免有些吃味儿,“王妃,平日里我在家,你是甚少这样操劳的。”

李珠妍白了赵基一眼,“哎呦呦,这道菜我许是醋放多了,哥哥,你闻闻酸不酸?”

要是换做平常,不等李珠妍开口,李越也是要刺一刺赵基的,小心眼儿到大舅哥的醋也吃。可如今,他与幽蝉的姻缘还攥在赵基手里,为了媳妇儿,也少不得忍气吞声。

“妹妹的手艺堪称一绝,哪就酸了?”说完,李越便憨厚地夹起一筷子菜吃了,不住地点头称赞。李珠妍长叹了一口气,赵基却是得意洋洋地瞅了瞅李珠妍,“王妃,我倒是觉得你身上很是酸呢。”

“王爷快少说些话吧,要不然以后小心没饭吃。”

赵基正待还嘴,幽蝉却是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坐到椅子上就朝青画要水喝。李珠妍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说幽蝉姐姐,你是故意的吧?”

幽蝉不明就里的看了看李珠妍,“我故意什么?看了一上午病,可把我累死了。你别跟我打哑谜。”

李珠妍苦笑一声道:“难道昨夜王爷没有跟你说,今日我哥哥会来吗?”

幽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哥哥来关我什么事?”

李越这时候仔细地用手帕擦了擦嘴,郑重地说道:“你和我的婚事。”

幽蝉刚喝的一口水瞬间喷了出来,李越正对着她,被弄了满脸水。

“你再说一遍。”

李越接过青画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却是笑道:“我知道你欢喜疯了,不着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幽蝉白了李越一眼,“谈你个头,师弟,我走了。”

赵基淡淡地笑了笑,对着幽蝉的背影道:“师父和师母仙去时,双双留下遗书,要我好生照顾师姐,特别是师姐的婚事,让我务必给师姐找个可靠的人,不用再受那孤苦伶仃的罪。”

幽蝉这时候转过身来瞪了赵基一眼:“所以,你就给我找了一个这样儿的?”

李珠妍气鼓鼓地说道:“这样的怎么了?幽蝉姐姐,我哥哥可是很抢手的。”

“这样让人眼馋心热的儿郎我可不敢嫁,指不定哪天就被皇帝的什么公主拐了去了,我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李越一听,面色就变了,赶忙起身抓住幽蝉的手,语气很是软道:“婵儿,你还要闹多久才肯原谅我?我当时真的是被设计的。不过现在好了,云瑶公主很快就要嫁去突厥了。我也很快就娶你。”

幽蝉听闻,先是一怔,继而脸色红了红,“云瑶公主出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死了心吧,我才不要嫁你。”

李越眼看着就要急红了眼,“你为何不嫁?先前你不是也对我说非我不嫁吗?我现在也摆脱云瑶公主了,你这又不嫁?难道你外面有了别人?”

赵基和李珠妍一听,要是再让两人闹下去怕是不好收场,赵基当即清了清嗓子,“好了,二位,先坐下来,咱们慢慢商讨一下此事。”

幽蝉见李越急了,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胸中却憋着一口气,也对将来嫁到镇国公府很是没有信心,毕竟那可是大周最煊赫的高门大户。她虽是江湖儿女,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又如何不知晓人情世故,对自己的身世失去了自信。先前花前月下,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可云瑶公主的出现,让她顿时烦恼了起来。

就连李越主意如此正的人,面对公主的刁难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了。她不想和母亲一样,错付终生,守着父亲的空影儿过了一辈子。

赵基见二人终是坐了下来,便开口道:“今日请二位来,是知道二位早已情意相通。我和王妃先前经历过不少坎坷,故而不想看到有情人不能眷属。眼下,我父皇虽然没有明确下旨,但是达曼王子已经志在必得,云瑶公主势必是会嫁到西突厥去的。未免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我想二位早日订婚,才算正理。”

话音刚落,李越便拉住幽蝉的手,言辞很是恳切地说道:“你看怀亲王都这样说了,婵儿你就别再和我生气了。我是真心想娶你,从来没有骗过你,你就答应我吧。”

幽蝉此时心里乱的很,烦躁地抽回了手,很是不耐地说道:“我,我再想想。”

李越一急,大声喊道:“你到底还在想什么?就这么记仇,还不肯原谅我?”

李珠妍见状,赶忙劝和,“哥哥,你不懂我们女儿家的心思就别乱发火儿。幽蝉姐姐这是害羞呢。再说了,这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不好好思量一番。对吧,幽蝉姐姐?”

幽蝉看着李珠妍,勉强笑了笑,再也不答话,只是低下头吃菜,李越见了,仰脖子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摔得啪啪响。赵基却是笑着看着二人,摇了摇头。

送走二人后,李珠妍不免有些担心,忙问赵基道:“我看着幽蝉姐姐有些不愿意,到底是为何?难道,她真的不喜欢我哥哥了?”

赵基盯着李珠妍看了一会儿,忽而笑道:“亏你还是个女子,怎的这般愚钝?我师姐哪里是不愿意,她是太愿意了反而担心起来,怕自己配不上你们镇国公府。”

李珠妍白了赵基一眼,“也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厚脸皮,半夜三更爬墙跑人家家里去。”

赵基嗤笑一声,“是了,那不知道是谁,青天白日的,故意割断了自家的风筝跑到我府里来勾引我。”

李珠妍脸色一红,上来揪着赵基就喊道:“你说谁勾引谁啊!当初还不是你先扑过来的,王爷还讲不讲道理了?”

赵基呵呵笑着一把把李珠妍捞进怀里,摸着她的脸蛋说道:“你这样说来说去也辨不清谁是谁非,不如我们把场景还原一下,看看那时候到底是谁先越出了雷池一步?”

李珠妍一见赵基这样笑,当即腰就酸痛起来,忙软了语气,近乎是哀求着说道:“王爷,算我的成吗?咱别折腾了,我腰疼。”

赵基暧昧地摸上李珠妍的腰,轻轻地掐了一把,“腰疼啊。本王给你揉揉?”

“别,别,”

李珠妍的第三个别还没说出口,就被赵基封住了嘴,李珠妍欲哭无泪,力气自然拗不过赵基,就这样被吃干抹净了。

事毕,李珠妍趴在赵基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娇弱的喘着气,可怜巴巴地揉着赵基宽大的手掌,像个小猫儿似的哀求着,“王爷啊,这天是越来越热了,您能不能稍稍控制下自己。我怕再这样下去,会中暑的。”

“没事儿的,咱们明早就去乡下的避暑庄子里,左右我这几天也不当差。”

李珠妍欲哭无泪地笑了笑,“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王府里也不是很热。”

赵基邪邪地笑了笑,欺身把李珠妍压在身下,又吻上了他的脖颈,李珠妍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捉住赵基的脸,气若游丝地哀求道:“王爷,你就饶了我吧。”

赵基捉住李珠妍的小手,含在嘴里吸吮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坏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天一热便穿的那样单薄,看得我压不住火儿。”

李珠妍无奈道:“那王爷答应我,务必把哥哥和幽蝉的事儿办好。”

赵基有意捉弄李珠妍,低下头,磨着她的鼻尖儿,嬉笑道:“我若不答应呢?”

这下,李珠妍却调皮地笑了笑,“我母亲这几日身子渐重了,做女儿的去孝敬一两日是不是应该的?王爷,到时候,我不在家,还请王爷照顾好自己。”

赵基闻言,霎时皱起了眉头,声音沉了下来,“你不许去!”

“我就去!”

赵基假装冷了脸,声音冰冷道:“你要惹我生气?”

李珠妍却是不怕,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你答应我把事情办好,我就不去。”

赵基捉住李珠妍的玉臂吻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空口无凭,你得立个字据。”

赵基登时恼了,“你这妮子,不要太过分。”

李珠妍冲赵基吐了吐舌头,“不写,我今晚就回娘家!”

赵基怒目圆睁,瞪了李珠妍好一会儿,最终光着上身从外间娶了纸笔来,上了罗汉床,坐在雕花小几上开始挥斥方遒。李珠妍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紧绷结实,匀称有力的宽阔胸膛上流下了几道清莹的汗水,淌过紧实的腹肌,滴在了锦缎上,霎是赏心悦目。

“别想蒙我,好好写。”

“你听见没,好好写。”

半晌,男人不情不愿地开了口,“遵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