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铃科百合子的日常（廿九）
“……上, 上条前辈, 你今年几岁？”
佐天泪子歪过头说着, 上条当麻‘哎’了一声。
“为什么问我年龄？”
“你不觉的这孩子就好像铃科的孩……”
“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啊！说妹妹还更有说服力！这只是我偶然遇到的孩子啦。”
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齐刷刷地用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佐天泪子，第一次同步地想打开某人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你看, 我都还没说出完呢, 上条前辈自己也觉得像吧？”
佐天绝对不知道自己在说多恐怖的事情。上条当麻想着，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
总之一方通行那家伙大概是没有亲人的。会是铃科本人吗？那家伙不是也有特殊情况一遇冷水就变女生？
不，就算如此再变成小孩子不可能吧，这里是学园都市又不是魔法都市啊。
上条当麻想了一圈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了, 有个不情之请，可以暂时借用一下厨房吗？最好食材也可以借一点, 拜托了！”上条当麻瞅了眼佐天泪子手里的购物袋, 闭上眼睛请求。
不过佐天泪子却答应得比他想象的更爽快：“是家里的厨房坏掉了吗？可以啊，这么说可以吃到上条前辈的料理了？那就不要客气, 用这些食材多做点吧！”
“哦，招待不周！”
来到佐天泪子家后, 上条当麻做了三分牛肉咖喱饭端到两人面前。虽说佐天说过材料可以随意使用，但上条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他只是单纯的想填饱自己和这个女孩的肚子。
一方通行拿着有点幼稚的勺子捞了一口香料和白乎乎的米饭, 蒸腾的香气诱惑他立刻把食物塞进嘴里，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自己是个猫舌头。
“烫——”
“别急呀，才刚端出来的当然很烫了, 真是的。”
话音刚落, 一方通行直接被上条当麻抱到腿上, 因为能力没法抵抗幻想杀手，他只能愣愣地盯着上条当麻伸出手，吹了几口后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向来冷静一方通行莫名气得浑身发抖，真被当小孩照顾了啊！
“谁需要你喂！我自己能吃啊！”
一方通行夺走勺子，上条当麻看着一方通行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嗯，真乖。”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方通行立刻低下头，默默吃了一口，牛肉包裹着香气和恰到好处的辣味，米饭在香料中也变得极为可口。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但上条当麻的厨艺确实很好，而且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很快就吃上瘾的一方通行，吃相变得越发豪放。
“慢点吃，不够厨房里还有。”
上条当麻一脸欣慰地瞅着一方通行，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方通行差点把嘴里的咖喱全喷到对面的佐天泪子身上。
“别摸我头！你这——”下三滥。
一方通行赶紧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是是，对不起啦。”
这个脾气倒是有点像一方通行，上条想着也没太当一回事情。
“对了，你的父母呢？”
知道上条当麻和缩小版一方通行相遇的事情，佐天泪子关心道。她的身边正好有两个风纪委员，交给他们处理倒也方便。
“不在这里啦。”
“走丢了？”
一方通行嚼着咖喱无所谓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佐天泪子‘啊’了一声，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那，那你不想找到他们？用风纪委员的书库，或是和外界联系的话……”
“用不着啦。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但这根本无所谓，这又不影响我的生活，没他们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现在找到他们又能怎样呢？他们会愿意承认杀死数万人的混账，即使核弹掉下来都不会死的怪物就是他们的儿子？不可能吧。
所以，还是永远不要相见的好。
“唔啊，总觉得很抱歉，好像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哈？干嘛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吧。”
“不说这个了，你身上的衣服是上条前辈的吧？我还留着很多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不过放在公寓的杂物间了，我这就去拿。”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喂！”
一方通行大声道，但是佐天泪子已经走远。
这家伙大概是把自己当成男生生活到现在的吧，上条想着开口道：“好啦好啦，佐天也是一片好意啊，你就接受吧。”
“嘁，怎么不让你穿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裙子？”
他穿……裙子？上条当麻一愣，赶紧把自己穿着小洋裙的可怕想象从脑中数据删除。
“总觉得你想象了很恐怖的东西，要我穿也穿不下啊。”
偷偷瞥了眼上条当麻，一方通行吃了口牛肉咖喱，
“你的厨艺很不错，自学的？”
“大概吧，可能是因为各种不幸和长期独立生活下被迫学会的？”
“你还真有意思，连自己怎么学会的都不知道。”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
“啊？”
“嗯？啊，不不不，没什么，忘记刚才的吧。”
上条当麻慌忙掩饰，大概是眼前只有懵懂天真的孩子，他才一不小心说出了秘密。
不过，眼前的‘孩子’并没有他想象得这般好糊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告诉你也行，你答应别跟人说。”
借着对方不知道自己身份这一点，一方通行仰起头笑道：“我能找谁说？”
“是这个暑假之前的全部记忆。”
一瞬间，一方通行看见对方脸上略显寂寞的表情。
恐怕是不想让身边的人为此伤心，所以他一直没有对身边的任何人说过吧。
那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恐惧，他只能藏在心底，却不能同任何人诉说。
从来都只会先考虑别人。
“不过这也不值得在意啦，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也不用太在意之前遇到的事情。”
“……”
一方通行沉默了，本以为他想倾诉点什么，结果到最后，他还是想着怎么去安慰别人。
能被上条这家伙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也就说明他对过去在乎到了那种程度吧。
“喂。”一方通行叫住他。
如果很早很早之前，他就遇上了上条当麻，他的人生会不会有所改变？
不过，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抱怨了。
他本来以为世界上不会出现拯救他的英雄，他只能在黑暗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但是，英雄终究还是来了，他只是迟到了。
和上条当麻同样，一方通行轻启唇瓣。
正因为现在是年幼的体态，正因为现在谁都不知道他是一方通行，所以原本那些无法开口的话，反而能说出口了。
“——谢了。”
“咦，为什么道谢？”上条当麻询问，但一方通行没有离他。看两人已经吃完了咖喱饭，上条干脆端着盘子去清洗。
一方通行打了个哈哈，懒懒散散地躺在桌边打开电视，然而没过多久，佐天泪子便捧着成堆的衣服晃晃悠悠来到他的面前。
什么粉色淡蓝淡紫，蕾丝边蝴蝶结连衣裙……受到视觉冲击的一方通行，起身后退几步，看着眉开眼笑的佐天泪子觉得不太妙。
穿穿水手服就算了，但是这些衣服？
“你让我穿这些！？？？”
“咦，你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好看啊？果然女孩子就该穿这些啊。”
“我又不是！”
“不是什么？嗯，先试试这件黑色的吊带裙吧？”
开什么玩？！瞅了眼蕾丝边和蝴蝶结同在的服装，一方通行白了白眼，径直朝着玄关迈开脚步。
试图阻止的佐天泪子立刻扑了过去，不过一方通行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一般，轻松朝着边上一躲——
可惜却撞上了上条当麻。
“唔啊？怎么了这是？”
“总之先抓住她！”
上条当麻一听，一把揪住一方通行的衣领，抱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回矮桌前。
未曾想到有这一天，一方通行看着逐渐凑近自己黑色吊带裙，露出茫然的神色。
前有不管任何能力都能用右手抹消的上条当麻，后有可以面不改色掀开学园都市最强裙底的佐天泪子……
一方通行终于体会到了被无能力者所支配的恐惧。